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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屈的眼神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桂花鎮定的伸出手,沒有人能看見她在顫抖。
其實她很害怕。
她怕流血,怕疼,她怕吃藥,怕苦,怕斷了指的手不再漂亮。她害怕很多東西,她只是個普通女孩,也會軟弱,也會害怕,也希望有人可以給她依靠,可是她沒有辦法,她沒有強大到足以保護她的父母,所以這一切都成了奢望。
而此時,她不能露出一絲一毫害怕的情緒,也沒有其他路可以選。
她很壓抑,緊張得想哭,可是她得忍著。
哭沒有用,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流淚只能顯示軟弱,卻不能助你擺脫困境。既然早晚要做出抉擇,何苦要先流淚,讓別人看輕你。
沒關係的,不要抖,不要哭,不要害怕。
疼一下就過去了,沒有什麼大不了。
她安慰自己。
“慢著!”
戰青玄上前一步,右手牢牢握住她遞出去的左手。觸手冰涼,她在抖,很輕微,他卻感覺到了。
左手上拎著一塊紫色玉佩,遞到寧姑娘眼前:“這個給你。”
寧姑娘眼中的訝異一閃而過,她再次笑起來,眉眼彎彎:“紫玉。用這個來抵區區兩千兩,可是大才小用了。”她接過來細細打量,“你確定要把它給我?”
戰青玄把桂花的手緊緊包在掌心,不讓她再顫抖。
“一塊玉而已。換桂花的手指,很值得。”戰青玄語調輕鬆。他轉過身,把桂花圈在懷裡,輕吻她的發,“好了好了。沒事了。不要怕,你不要怕。”
他聲音很輕,生怕驚動了她。
“別再做傻事,別再為了別人傷害自己。那不值得。”
桂花難得的沒有掙扎。
他的懷抱很暖,他的手握著她的,手指有力,掌心溫暖,讓她惶恐的心奇蹟般的平靜下來。他輕聲說話,柔聲安慰,彷彿她真的可以躲在他的庇護下,不再擔心任何悽風苦雨。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在外人眼中,她一直是堅強的,她從來不是柔弱的菟絲花,她更像獨對風雨的喬木,她可以獨自處理好一切,不訴苦,不抱怨。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別再為了別人傷害自己,不值得”。
她不知道那樣值不值得,她從沒想過,她只知道她要做正確的事,要做問心無愧的抉擇。而現在,她有些疑惑了,也許,並不是所有的事她都得獨立承擔,有些東西,有些責任,不是你為別人擔下就可以的。她的肩太窄,擔不下太多的東西。
寧姑娘並不看手中的玉佩。她的目光凝在眼前這一對相擁的人身上。這麼貴重的玉佩,全天下也沒有幾塊,大抵是祖傳之物。她本不欲要,可望著眼前男子眼中的疼惜憐愛深情繾綣,為難他們的心卻再也硬不起來。
“放他們走吧。”她招手,厭惡的踢了一腳癱在地上的金大娘,“手指不要了。哪兒弄來的給我弄回哪兒去。別再讓我看見她!”
金大娘不住的磕頭,額角碰在地面發出低沉的聲響。寧秋妍再也忍不了,出手如電,點了她的穴,讓她定住,無法動彈。
回到大廳的時候,桂花已經拾掇好心情,她快走幾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戰青玄,低聲道:“今天,謝謝你。那塊玉,一定很珍貴……”
戰青玄眨眨眼:“是啊,是很珍貴。”
桂花沒料到他這樣乾脆的承認,有些傻眼,這不符合一貫“謝謝”“不用謝”“一定很貴重吧”“不貴重不貴重”的日常禮儀標準對答啊。
“不過,在我眼裡,沒有你珍貴。”他停下腳步,轉身扶住她的肩,“你很珍貴,所以,不要輕易看清自己。”
說完直起身,恢復了一貫倜儻風騷的模樣:“我在的時候呢,我會保護你;我不在的時候,你也要好好保護自己才行。”
他語調很輕,配上的又是一副不甚讓人信任的表情,再加上週圍的喧鬧,於是桂花,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幻聽了。
“什麼?你說什麼?”桂花問。
戰青玄剛調整好心態想要開口,卻被趕來的阮聽楓打斷,他興高采烈的奔過來:“回來了。”
桂花很是不好意思:“對不起,你的錢袋,沒有追得回來。”
阮聽楓一笑:“沒事。”
桂花知道,阮聽楓說沒事那就是真的沒事,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心思單純的好孩子。
於是,她也不再客套:“很晚了。我想先回去了。”
阮聽楓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