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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琉無關。
沒了在京城的沉重感,宴卿卿覺得身子的擔子都輕了幾分。她害喜很是嚴重,都快吃不下東西,幸好這個地方有種專門的酸梅子,能壓壓味道。
她的臉色白皙紅潤,睫毛長長,身子消瘦了些,胸脯卻還是飽滿。為人父母,要想的事情總會多些,怕孩子長得不好,怕以後出生遇見亂子等等,誰都會想。故而宴卿卿閒來無事時,就會坐在一旁翻看醫書。
宴卿卿與聞琉相處得久,在京城時也時常見到與他有關的東西,時時都以為他在自己身旁,不覺有什麼怪異。
現在突然離開,倒十分不習慣。見慣了京中景色,來這兒是新穎,但還是有輕微的水土不服。
宴卿卿又懷著身孕,現在喝水都有些難受,又想起聞琉常日體貼的照顧,終歸覺得不易。
聞琉看著是正人君子,口中的話卻從不是安分的,宴卿卿不經意回想時,還會小臉一紅。可想到他曾那樣對自己,她臉上的溫度又會慢慢降下去。
他是孩子的父親,想到他很正常。自己又與聞琉結識多年,如果什麼都不想,那才是奇怪。
宴卿卿這樣說服自己。
而相然望著她時,總覺著她心情不太好。
宴卿卿看似過得無憂無慮,日子清靜,甚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腹中孩子身上,但相然卻仍怕她想別的東西。
這裡環境雖好,但也偏僻,訊息委實不靈通,如聞琉奪回幾城那事在京城該人人皆知了,而她們卻是這幾日才有所耳聞。
錢叔為了避免有心人懷疑,留了群守衛給她護身後就先往另一個地方藏了起來。錢叔對宴將軍忠心耿耿,對待此事並不輕視,盡心盡力。宴卿卿行蹤不能暴露,專門傳遞訊息的探子也謹慎許多。
宴卿卿聽到聞琉訊息時還愣了許久,那一天失魂落魄了許久。人離得遠了,約摸會想念對方的好,更何況宴卿卿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
相然看在眼裡,卻遲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有次幫宴卿卿整理東西時,不小心打翻了個刻蘭花木盒,嚇了一跳,撿起來時卻發現裡面只有一張紙和一塊玉佩,而紙上僅一句話。
“願夫人安康。”
這字跡不是她家小姐的,誰寫的不言而喻。相然沒想到宴卿卿會把這張東西帶出來,她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發現,把東西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
她想不明白宴卿卿這是什麼意思,倘若真討厭皇上,為什麼又留下這些東西?如果不討厭,那為什麼又要廢著心思遠離京城?
相然沒有喜歡的人,猜不透宴卿卿心中所思,可轉念一想時,卻又驚覺並沒有什麼不對。
宴將軍和宴小將軍死後,時常來宴府的只有聞琉,即便他不常說些安慰的話,但也常常帶好東西過來。
明明他那時還是個落魄皇子,卻像個脊樑柱樣幫宴卿卿撐起了風雨飄零中的宴家。此後宴卿卿與他的關係更是親密無間,難有人能比也不奇怪。
這天傍晚,天色昏暗,太陽下了山,餘暉盡消。
相然輕輕點上燈,轉頭看宴卿卿拿著書沒動靜,道:“小姐?小姐?”
宴卿卿一怔,慢慢回過神來,她放下手中的書,揉著額頭道:“大抵是在這邊過得太悠閒,不用想旁的事情,近幾日總在發呆。”
說來也怪,宴卿卿心中嘆了口氣,她早已經離了京城,可這幾日又不知怎麼回事,心中時常想起往日事。
相然不戳穿她,只道:“您肚子越來越大,快五個月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會生,奴婢覺著要不然先去請個穩婆,備著不時之需。”
雖是早了些,但防患於未然,宴卿卿卻搖了搖頭,說不急。
相然收拾完東西,過來給她倒了杯熱水。
宴卿卿抿了一口,又覺腹中不太舒服,便放了下來,朝相然道:“最近右眼一直在跳,心中不安極了,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外面可有訊息傳來?”
“暫時沒有,”相然說,“小姐安心,不會出什麼大事,要是有,會有人過來的。”
“錢叔做得縝密,但吳州也是呆不久的,不走的話,陛下遲早有一天會找過來,穩婆去了新地方再請。”宴卿卿的手搭在方桌上,她微微低頭,輕輕撫著肚子,“相然,你在想什麼?”
她只是來吳州養段日子,不可能會在此處常住,宴卿卿有自己的想法。
“小姐可想過會回京?宴家底子都在京城,在外總比不得在家,若日後生出來了小公子,宴家也有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