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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只將書接過去遞給孔氏看了,孔氏略略翻了兩頁,放在一旁,知道柱兒並沒有說謊,也稍稍緩了一下怒意,只開口道:“那前幾日你在少爺的文瀾院進進出出的,又是為了什麼事情?”
柱兒就知道今日逃不出這一問,心裡頭早已經鬱悶難當,真糾結於到底是不是要出賣蕭謹言,只聽外頭丫鬟有人傳話道:“世子爺來了。”
話音剛落,蕭謹言就自己挽了簾子,從屋外進來了,身上穿著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天寒地凍的,外頭連個大氅都沒披,就過來了。蕭謹言才進門,清霜也跟著進來,手裡拿著一件墨綠色刻絲鶴氅,額頭上還帶著汗珠子,顯然是一路緊跟在後頭,沒追上來。
清霜只向孔氏福了福身子,站到蕭謹言的身後,她平常就是一個冷冰冰的美人,雖然是老太太賞下來的人,但孔氏素來知道她話少人細心,對她到也是很看重的。這些年她雖然沒有清瑤那般貼心親熱,但是規矩行事,也是半點錯也挑不出來的。更難得的是,清霜長了一雙丹鳳眼,身條子比一般姑娘家高挑,蕭謹言隨他父親,雖然才十六歲,但那身高已經是讓大多數的女子仰視了。
孔氏看著清霜站在蕭謹言的身邊,莫名覺得這幅畫挺好看的,嘴角只微微勾起一絲笑意,也顧不得地上還跪著的柱兒,只伸手喊了蕭謹言過來道:“大冷天的,你要出門,也要把大氅披上才好,便是你不披上,讓丫頭追著你一路跑,也是不好的。”
蕭謹言自病癒之後,身上便有些病弱之氣,方才心急跑得快了點,臉色不由有些蒼白,孔氏只忙從丫鬟那裡拿了一個手爐過來,塞到蕭謹言的手中道:“你病還沒好全呢,瞎折騰什麼。”
蕭謹言坐下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孔氏是一個好母親,便是在前世,她也是一個好婆婆,對他房裡的那些通房姨娘們,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可這事兒,他如何去對孔氏說,告訴她自己從八年後回來了,想找一個自己喜歡過的小丫鬟。只怕這話沒說完,孔氏先要請上幾個老和尚,讓他們來給他做一場法事,念一趟經了。
“母親,柱兒的事情都是我交託他辦的,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那日我從書院回來,在路上撞了一個老婆子,只打發了點銀子就讓她走了,也不知道她的傷好些了沒有。”蕭謹言從小不善言辭,說謊更是第一次,可這事情既然已經被孔氏知道,總要拿個理由推脫一下,蕭謹言只低著頭,不緊不慢的把話說完。
孔氏便好奇道:“有這件事情?怎麼跟著你一起回來的人沒提起過。”孔氏如何精明,見蕭謹言低著頭不肯看自己,便知道這事情有詐,只吩咐道:“春桃,去車房喊一個那日接世子爺回來的小廝,就說讓他過來我有話要問他。”
丫鬟挽著簾子出門,蕭謹言看著那一抹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只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偏生一屋子的奴才看著呢,他這次只怕丟人丟大了。蕭謹言嘆了一口氣,支著腦門傷腦筋。那邊柱子跪在下頭,也不敢抬頭看自己主子,只稍稍的挑起眉梢,瞧見蕭謹言一臉無奈的樣子。
清霜站在一旁,心裡多半也知道些事情,前幾日柱兒確實往文瀾院跑的有些勤,她雖然不怎麼愛湊熱鬧,但也看在眼裡。此時的蕭謹言支著腦袋,薄唇緊閉,表情說不出的鬱悶,清霜便知道蕭謹言定然是有事情,想瞞著孔氏了。清霜只想了想,上前道:“爺是不是又頭疼了?奴婢方才就說了,爺出門要披上斗篷,不然頭著了風,可不是要頭疼。”
蕭謹言抬起眼皮看了清霜一眼,見清霜那丹鳳眼微微的眨了眨,頓時就明白了。一邊支著腦門做難受狀,一邊還假作開口道:“不打緊,一陣子就過去了。”
孔氏頭一次聽說蕭謹言頭疼,心裡不由狐疑,可看他那神色表情,分明不像是在騙人,只慌忙問道:“怎麼會頭疼了?什麼時候的事情?以前怎麼從沒聽人提起過。”
蕭謹言本就是一個內斂的人,再加上這十六歲皮囊裡頭裝的是一個二十歲的芯子,也做不出那種頭疼欲裂的誇張表情。可偏生表情越隱忍,越發就讓孔氏信以為真,只一下子就眼淚汪汪的看著蕭謹言,一疊聲吩咐道:“快……快去請太醫來。”
清霜見孔氏急了,也怕蕭謹言這戲演不過去,便只噗通一下跪在孔氏跟前道:“太太,世子爺這頭疼的毛病,便是那次落水後才有的,平常不怎麼犯,有時候看書看久了,才會疼一會兒,讓奴婢給世子爺揉揉便好了。”
孔氏將信將疑的讓開,給清霜騰出了地方,清霜只伸手揉了揉蕭謹言的腦仁,過了好一會兒,孔氏見蕭謹言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才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