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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過去的夫人得了這一口水,半昏沉裡剛似醒非醒,聽到這句話同病相憐,還沒有完全睜開眼,淚水先如雨下般,從抖動的眼簾裡滑落,泣聲道:“只能恨嫁錯人吧。”
這樣一說,在這裡排隊候見的女人們都有同病相憐之感,柔聲道:“是啊,咱們嫁人是依父母命,嫁的人在誰的手下辦事,咱們在內宅裡哪能知道。這犯了事,卻跟著大熱天的勞碌,這算什麼事兒。”
月華色衣裳的婦人就先自我介紹:“我夫家姓鄭,是雲昭王府中侍候的官員,唉,這是我頭一回進京,卻是為他上下打點。”
另一個人話已到唇邊,不用別人問,也說出來:“我丈夫也是雲昭王府中侍候的官員,唉,他讓關在獄裡,我也是為他上下打點。”
第三個人眨巴下眼,結結巴巴道:“可是,幾位王爺讓拿下不過半年,聽說還沒有完全收復他們的封地?”她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又是一個半步。
第四個、第五個……都後退了一步。
只留下暈過的婦人、月華色衣裳的婦人,和另一個雲昭王府中出來的女人相對苦笑。
退開的人已聚攏,小聲地說起來。
“從正月裡幾位王爺在京裡謀反直到現在,陸續送來好些他們的人。還用問嗎?男的是罪官,女的是罪官家人。”
“別跟她們有往來,小心讓沾惹。”
三個讓打下罪官女眷烙印的婦人雖聽不完整話,但猜得到,暈過去的婦人掩面痛哭:“這關我們什麼事情,我們也不知道他們跟王爺做了什麼,”
月華色的婦人嘆氣:“別哭了,哭也不能洗清什麼,還是老實排隊吧。”仰面看天:“這也好早晚了,還輪不到咱們,只怕咱們今天見不到長公主。”
第三個人小聲道:“見長公主不如見平王妃,”剛說到這裡,一個婆子從角門裡走出來:“夫人們請散了吧,今天會客的時辰就到這裡。”
隨著她的話,在外面等候的這些人垮了面龐。猶不死心的原地徘徊著,聽到腳步聲,十數個衣著絢麗的夫人們走出來,後面跟著剛才的婆子,和對角門外的這些人不一樣,婆子欠身陪笑:“公主要歇了,列位請明兒來吧。”
這是兩種待遇,一種在小客廳上等著,另一種在大門外曬日頭等著。
在小客廳裡等著的人不是有意的,也有趾高氣揚。在外面曬了小半天的人,粉澀汗膩中更加氣苦。
暈過去的那夫人又哭起來。
很快,身邊的人走光,只剩下月華色衣裳的人,和另一個丈夫在雲昭王府中當差的婦人。
一起勸她:“走吧,不走留在這裡過夜不成?”半扶半攙的,三個人走出這條街,丫頭們在後面跟著。
“去哪裡?”三個人都有茫然。月華色的婦人鄭夫人躊躇下:“往我的下處去坐坐可好?”
另外兩個還沒有回答,鄭夫人泫然狀:“我孤身前來,沒有臂膀也沒有依靠,這是我有高攀二位妹妹的心,還指望明天有哪一位先見到長公主,為我引見一二。”
另外兩個人同聲道:“說的是,”互相幫扶的心都出來。鄭夫人前面帶路,或上車或上轎子,出兩條街,不是客棧是個小院子,鄭夫人請她們進去,客廳裡坐下,殷勤備至的吩咐侍候的人:“打水來淨面,衣裳都汗溼不能穿,取我的乾淨衣裳來,脂粉匣子也取來。”
另外兩個人道謝過,也確實汗的難過,各自收拾一番。重新坐下,見一桌整齊的菜已擺好。
這會兒,鄭夫人才問她們的名姓,和暈過去的婦人從哪裡來。
暈過去的婦人自稱夫家姓陸:“是漢曲王手下的官員,可憐他上個月讓抓來,我變賣家產隨後跟來,可憐到現在還沒有見上一面,送飯菜都送不進去。”
另一個人自稱夫家姓應,也是:“讓抓來以後還沒有見到,聽人說萬安大長公主府最有權勢,只能來求見她。我等了十天,到現在還沒有見上一面。”
陸夫人花容變色:“為什麼等十天也見不到?”
應夫人張口結舌:“您一看從沒有求過人。”
陸夫人訕訕說聲是。
應夫人解釋:“長公主會見客人,先親後疏,先把親近的人見一個遍,有心情有鐘點,再見幾個咱們這樣半點不熟悉的人。假如今天親近的人沒有見完,咱們這種也就一個不見。”
陸夫人面色蒼白:“原來是這樣。”
“還有銀包要送的過硬,前天我包的不小,可後面來一個人比我的多,她進去了,把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