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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看著騎馬飛馳的林承彥和林甲等人沒了人影,杜氏對言傾道:“絮兒,你陪我去一趟廣元寺吧!”
顧言傾知道杜氏是要去為林將軍祈求平安,自是應好。
兩人坐在馬車裡,杜氏讓女使都下去了,想著昨晚夫君和自己說的慶州失守,沈令寬棄軍逃遁的事兒,握著言傾的手道:“汴京城近日許是又有一番干戈,等你大婚後,我便也回鎮州了,日後,只能你自己萬事小心了。”
杜氏說著,望了望車窗外在風中輕揚的楊柳,她原先不過想著這一世和慕俞好好過尋常夫妻的日子,慕俞為了她,也沒有留在京城做京官,兩人跑到了東北邊,守著鎮州、定州和高陽關,原以為因著她和丹國的淵源,有生之年,大約便可以安安靜靜地在邊關過閒適的日子了。
不想如今西北邊防出了紕漏,慕俞又要下戰場。
從歷史的長河中望去,這些在戰爭中耗費生命乃至犧牲生命的人,是多麼的可惜,可是眼下具體的實境中,食君之祿分君之憂,她卻是不能攔著慕俞。
顧言傾見杜姨神色萎靡,安慰道:“姨姨,還有陳大人在,此次林叔前去,必然凱旋而歸的。”
杜氏無力地對著言傾笑了笑,“絮兒,切莫辜負韶光,我快四十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名利都是虛的,不如親人一起圍著小火爐話家常,來得實在。”
杜氏忽地湊在了言傾耳邊,“其實,我們是同鄉,你小的時候,我便知道了。”
顧言傾心上一震,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杜姨,“姨姨,你,你……”
杜氏將手放到了嘴邊,“噓”了一聲,對著顧言傾搖了搖頭,並不準備接著這個話題聊下去。
一直以來困在顧言傾腦子裡的疑惑,此時才一層層地解開,怪不得杜姨行事與趙國的女子大為不同,怪不得她幼時,杜姨便對她疼寵有加,便是顧家大火,她也是直奔著她的小院兒來。
杜姨篤信她不會死!
杜氏輕輕握著言傾的手,兩人什麼話都沒有說,卻從沒有覺得如眼下這般親近過,那一個不能言說的秘密,將二人緊緊地系在了一起。
在這個時空裡,她們才是真正的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馬車停在了寺廟山腳下,銀九和荔兒扶著兩人依次下去,一陣春風拂面而來,山野裡開了許多紫雲英、孔雀藍、迎春花,遠處竟還有幾株木棉花,十分碩大,有莊戶人家在放著“咩咩”叫的小羊,此處生機勃勃,與二人冷寂的內裡,截然不同。
杜氏喟嘆道:“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絮兒,希望日後我們再相見的時候,你已經完成了想要完成的事,可以過你自己的生活。”
這般說著,便攜了言傾的手,一起登上了寺廟的臺階。
廣元寺在趙國一直頗負盛名,眼下因著主持大師已一百一十四歲,依舊仙風道骨,身康體健,是以眾人越發相信佛祖對廣元寺格外觀照,香火便越發鼎盛,便是皇后娘娘為國祈福,來的也是廣元寺。
所幸,杜氏一行來得甚早,只有附近的幾戶人家來寺廟裡日常禮佛,青石臺階上,也並不擠攘,兩人皆穿著長裙,行動間不由便放緩了步子。
到了山頂的寺廟的時候,已經是辰時正了,杜氏上了香,又添了香油錢,便問小沙彌慧恩大師今日可在寺中。
小沙彌道:“方丈說,杜施主這些日子定然是要來廟裡的,是以,並不曾外出,請施主跟小僧來。”
顧言傾跟著杜姨到了後頭的方丈室門前,原是要止步的,杜氏笑道:“無妨,一起進來吧!”
惠恩大師正在裡頭看著佛經,穿著一身破袈裟,打著好些補丁,兩道白眉,腦袋圓圓的,看著頗有出家人的慈眉善目,見到杜氏帶了一個小娘子進來,笑道:“可是施主的小友?”
杜氏應道:“正是,是我新收下的義女,日後,還要勞煩師傅照看一二。”
慧恩抬眼看了顧言傾一眼,搖頭笑道:“杜施主多慮了,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頓了一下,又問杜氏:“可是來與老僧告別的?”
杜氏點頭:“今日慕俞去了鎮州,十日後,我便也走了,此番一別,不知歸日,與師傅相交多年,我記著,無論如何要來與師傅說一聲。”
實在是慧恩大師已經一百一十四歲了,杜氏的記憶裡,這般年紀的老人,已是人類生命的一個極限,至多幾年,便已是天恩了。
二十年前,她偶然在山腳下碰著了慧恩師傅,看出來她是異世人,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