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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櫟容摸了摸自己抹上胭脂的臉,“是挺好看,但…總覺得不大習慣。薛燦…會喜歡麼?”
“他保準喜歡的不得了。難不成一道疤過一輩子?”芳婆戳著櫟容的背,“讓那些小看你的人,腸子悔青才好。”
櫟容噗哧一笑,屋裡憋了太久有些悶,櫟容推開軒窗,深深了吸了口氣,眉眼睜開,嘎然頓住——雅苑裡,關懸鏡黑目正望向櫟容,他看見了,從未見過的美好,如深潭裡綻放的清麗芙蓉,如水的眸子蘊著最初的遇見,可時光卻回不到那一刻。
櫟容羞澀咬唇,對關懸鏡點頭輕笑,芳婆伸出頭看去,老目狠狠眨了下,“騎白蹄烏的俊小哥吶?女人家的地方你進來做什麼?出去出去。”
關懸鏡動也不動,死死盯著自己渴望卻不可及的那張臉,關懸鏡忽然頓悟,那道疤痕,在自己看來也早已經不算什麼,有或是沒有,都已經沒有區別。他傾心的是性情爽直品行高潔的鬼手女,可惜…他明白的太晚,太晚。
“嗨。”芳婆大怒,“被點了穴不是?”芳婆把妝筆朝關懸鏡扔去,“偷看女人描妝,還看!?”
櫟容趕忙掩上窗戶,“算了。”
“長的溫文爾雅,骨子裡還是個色魔。”芳婆啐了口,“臭不要臉。”
芳婆的罵聲驚醒了魔怔的關懸鏡,他忽的有些汗顏,深吸了口氣急急走出雅苑,背貼高牆平復著心裡的悸動。
今日之後,雅苑裡那個女子就和自己沒有半點關係,自己也再不可以覬覦她半分。這次,是自己最後一次這樣看著她,從明天起,櫟容就是薛燦的妻子,紫金府的小侯夫人,而你關懸鏡…不過是她生命裡一個微不足道的過客。
僅此而已。
——“禮成!”
喜慶的正廳裡,端坐著薛少安和辛婉,芳婆也換上了絳色的緞裙,髮髻也梳做祥雲,坐在辛婉身邊,笑中帶淚看著對拜的薛燦櫟容。
薛少安這陣子病著,原本就虛弱的身體更顯清減,連帶著身上的袍子都顯得寬鬆了些,他臉色蒼白,帶著擠出的笑容,髮髻上的烏金冠有些晃盪,唇瓣泛著淡淡的青色。
辛婉一如既往的妥帖幹練,她微笑接過頂著紅蓋頭的櫟容給自己奉上的新人茶,還撫了撫櫟容的手背,溫聲喚了句“好孩子”。
芳婆注視著英武的薛燦,他眼裡帶著藏不住的歡喜,他是真心為娶到身邊的女人而感到高興。芳婆接過薛燦敬來的茶,仰頭喝了個乾淨。
大婚禮成,櫟容被喜嬤嬤送去新房,早已經憋了半天的楊牧噌的擠到薛燦身邊,湊近他耳朵道,“小侯爺,我的賀禮你看完沒?”
“早燒了個乾淨。”薛燦冷冷發聲。
“你會後悔的。”楊牧跺著腳,“不聽楊牧言,吃虧在今夜。”
薛燦忍著笑推開楊牧,“你今天很閒麼?要是沒事做,就去礦堡待著。”
謝君桓趕忙把楊牧拉到身後,掐了把楊牧的手肘,嘿嘿笑道:“他啊,唸叨了好幾天您的喜事,看著比小侯爺您還急。”
“我娶妻,你急什麼?”薛燦故意陰下臉。
楊牧有些緊張,撓頭想了想道:“我急你什麼時候才能給薛家開枝散葉啊?大小姐也這麼說…”
綺羅笑得前仰後合,“楊牧平時沒個正經,這會兒倒說的不錯。”綺羅對薛燦擠了擠眼,輕聲道,“小侯爺眼裡哪有瞧見過什麼女人,洞房花燭夜,小楊牧都捏著汗呢。”
謝君桓頂了頂綺羅的背,一張俊臉也死死憋著不讓自己笑出來。
“多事。”薛燦背過身,忍不住攥緊了腰間的墜子,臉上竟有些燥熱。
“別逗小侯爺了。”謝君桓緩過氣,“別讓佳人苦等,賓客由我們招呼,您趕緊…”謝君桓話還沒說完,也不知怎麼的笑了出來,這笑聲好像會傳染,綺羅楊牧也跟著噗嗤笑起。
薛燦無可奈何的搖著頭,心裡也是惦記新房裡的櫟容,顧不得教訓他們幾個,匆匆往那頭走去。
喜宴上,滿桌山珍海味看直了宮柒的眼睛,宮柒執起筷子,才想狠命夾些沒吃過的,忽見旁邊的關懸鏡僵著身動也不動,宮柒咬牙放下筷子,給關懸鏡斟滿了酒水,“關少卿,算了。人家禮都成了…天涯何處無芳草,鷹都貴女無數,咱回去挑個最好的就是。”
關懸鏡端起酒盞,辛辣的酒水直直灌進喉嚨,“在這裡喝酒,怕是不能盡興,走,咱們上外頭喝去。”
“啊?”宮柒是有些捨不得走的,一桌子好菜哪樣都饞死個人,紫金府做事實誠,菜餚酒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