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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下的茶碗碎片落在了薛燦的臉邊,他的眼睛睜開縫隙,他看見了傳說中的趕屍人,用所謂秘術行走江湖的櫟老三,他眉眼兇悍裡帶著義氣,他話語刻薄,但又可迴旋,他捨不得扔回黑衣人遞去的十兩黃金,他身後還有一老一少兩張嘴,亂世艱難,他一個男人肩上的擔子太重,他不想做,但卻不得不做。
櫟老三,翠竹林挖出的遺骸,就是櫟容不見的父親——趕屍人櫟老三。
櫟容直直跪地,身子半晌沒動,芳婆蹣跚走到她身邊,枯指按上她的肩,“是他。”
薛燦一步一步走過櫟老三的遺體,指肚觸上櫟容眼前的黑巾,輕輕捻開扯落,黑巾飄下,櫟容雙眼卻沒有睜開,微動的眼角滑下兩行淚水。
薛燦拾袖擦去,把櫟容的頭摟進自己懷裡,在她身旁也雙膝跪下,對著櫟老三的骸骨重重叩首。
芳婆抖開備好的殮布,哼唱著古謠蓋在了櫟老三身上,關懸鏡心緒沉重,怔怔注視著芳婆進行的某種古老儀式,終於背過身走出了偏廳。
院子裡的宮柒迎了上去,急問,“是櫟老三麼?”
關懸鏡低低應了聲,看也不看別處。宮柒朝廳裡探了眼,低聲又道:“那…櫟姑娘是不是傷心極了?”
關懸鏡悵然落目,“櫟老三失蹤這麼多年,誰都知道他肯定凶多吉少,不過是對家人沒個交代,讓人總是懸著心。櫟容是個堅韌的女子,她早清楚父親不可能活著回來,她心痛,但還撐得住。哭過,就沒事了。”
宮柒“噢”了聲,嘖嘖讚道:“真是個了不得的女人,居然還能靜下心給自己親爹白骨復容,怪不得可以連著替兩位朝廷大員入殮…如此膽量本事,我這男人也是佩服的緊。”
宮柒讚了幾句,冷不丁又瞅向了關懸鏡落寞的臉,雖是不能瞎多嘴,可還是憋不住道:“關少卿,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鬼手女的臉…是假的?”
關懸鏡沒有斥責宮柒的多嘴,他疲憊的拖著沉重的步子,喃喃道:“櫟容現在的樣子,和我初見她時的…根本就沒有區別…我自認聰明…其實我才是最糊塗的那個…”
——“既然骸骨證實是櫟老三,那咱們還順藤往下查案不?”宮柒想了想又問。
“查案?”關懸鏡扯下少卿官服的顆顆綰扣,脫下揉做一團,仰頭深吸著氣,怒聲喝道,“從今往後,別和我說什麼查案!”
好脾氣的關少卿發起脾氣來也是嚇人,宮柒被嚇得驚退了好幾步,眨巴眼睛大氣都不敢再多喘一聲。
後院小廚房裡
——“小侯爺也會親自給人熬湯?”楊牧蹲在地上,嗅著鼻子吞下口水,“長到這麼大,都不知道你還會做活…到底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薛燦揭開鍋蓋,往沸騰的湯鍋裡又添了些酸棗仁。楊牧挪近了些,歪頭又問,“烏雞湯裡為什麼還要放酸棗子?小侯爺沒煮過東西,一定是放錯了。”
“酸棗仁安神助眠,我是特意放的。”薛燦攪著湯勺,“阿容勞神勞力,找到她爹的骸骨,她心裡一定痛的很。”
“小侯爺可以去陪著她啊。”楊牧叫出聲,“熬湯這種粗活,給下人做就行了。”
“你懂什麼?”薛燦抬了抬眉毛,“這會兒,不能去擾了阿容,她心裡不好受,我也是坐立難安,與其不知道該為她做什麼,倒不如給她燉鍋好湯。”
楊牧使勁又嗅了嗅,摸出小勺想嘗上一口,“我替櫟姐姐嚐嚐鹹淡?”
薛燦翻起碗盅,給楊牧舀了一碗,“多吃些堵住你這張嘴,這幾天,別去櫟容那裡晃盪,多說就多錯,知道麼?”
楊牧狠狠點頭,抿下一口鮮美的要蹦起,“知道知道,小侯爺,這湯真好喝。櫟姐姐要知道是您親手熬的,保準感動哭。”
薛燦冷看楊牧,楊牧吐了吐舌頭,捧著湯碗閃到了一旁,吧唧喝著不再多話。
楊牧悶了會兒,忽的又道:“會知道是誰殺了櫟姐姐的老爹麼?”
薛燦盛起熱湯,“一定會知道。”
“要是知道是誰幹的…”楊牧偷看薛燦的臉色,“小侯爺會親手殺了他麼?”
薛燦注視著楊牧年少清澈的臉,他忘不了櫟老三臨走時還在替發燒的楊牧擦汗,櫟老三焦急的朝林子深處張望著,要是再沒人來接,小楊牧就快撐不住…
一路揹著楊牧到湘南的櫟老三,楊牧卻再也不記得。
“會。”薛燦低語,“我不會讓櫟容受一點兒委屈。”
“那就讓我楊牧殺了他給櫟姐姐報仇。”楊牧滑出短劍,眼中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