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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的洋務運動興起,日本的明治維興幾乎在同時開啟,而那個島國走的卻另外一條道路。甲午一戰,兩國所選之近代化道路孰優孰劣,眾人皆知。
無奈的是,胡林翼畢竟也只是大清的官吏,那種官本位的思想根深蒂固在他的觀念之中,他可以支援曾紀澤裝備洋槍洋炮,也可以支援他興辦合資礦業,但不管是做什麼,他的底線都是,官府必須是掌控者。
而就在曾紀澤極力闡述他的見解時,其父曾國藩又託人帶了信來,表明了他對興辦大冶礦務局的支援,但刻意強調,礦務局的領導權必須由官府來掌握。這令曾紀澤很是沮喪。
在那樣一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年代,曾紀澤沒有反駁曾國藩的理由與勇氣,即使他明明知道他這個所謂的“老爸”說的謬論,他仍然只能保持緘默。至少在這個時候,曾紀澤可不想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
不過,經過了曾紀澤的再三努力,胡林翼與他達成了妥協,同意了曾紀澤提出的折衷方案,既所謂的“官督商辦”。
官督商辦原本就是歷史中存在過的經營模式,其原則是官府掌握企業的用人及理財權,具體業務由商人經營,這是一種大清體制與資本主義商業體制相結合的怪胎,是在後來李淮章推動的洋務運動中產生的一種特殊經營模式。在經過了近四十年的發展,這種模式最終走向了滅亡,而其模式經營下的本土企業,絕大多數不是為外國勢力吞沒,便是轉變為了官僚的私產,僅有極少部分最終轉為了民族資本企業。
曾紀澤很清楚官督商辦的弊病,但在這個時候,這種模式也是他所能提出的最好方式,總歸要比由官府完全經營要進步一些的。而在這場經營權的討論中,曾紀澤深刻的體會自己的掌控力是多麼的薄弱,儘管他費盡了口舌,所言句句在理,但還是抵不過胡林翼他們這些官僚三言兩語的套話。
在敲定了最終方案後,胡林翼把選擇“商總”的權利交給了曾紀澤,曾紀澤初來大清,識人不多,歷史上的那個近代實業家他倒是記得,只是此時不知人家身在何方,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來不及去派人尋找。於是思索再三,曾紀澤決定在武漢公開招標,招攬那些願意入股的商人買辦,擇其優者委以業務經營之權。
公開招商的飯局由宋致遠安排,曾紀澤本意是想培養他擔任大冶礦務局的商總,但宋致遠明確表示,他們宋家入些股份可以,但卻不願擔任商總。曾紀澤很理解他的苦衷,畢竟這合資開礦之舉乃是首創,而這官督商辦的方式更叫吃慣官府官僚作風的商人們持望態度,宋致遠能夠入一部分股,已經是很給曾紀澤面子了。
滿江樓的宴席開了半天,這次的場面比上次籌餉時還要難堪,零零總總來的不過三五個人,來的這些人經曾紀澤的提問和觀察,都是些沒甚真才實學的落魄商人,來應聘的目的無非是想空手套白狼,弄個商總撈他一筆橫財。
黃昏時分,街上人漸稀疏,宋致遠嘆道:“曾大人,看來今天是不會有人來應聘了,不如明天再看看吧。”
曾紀澤也是一肚子的窩火,正要揮手作罷,這時,門外有下人報告,說是有一名叫作徐潤的年輕人前來應聘,曾紀澤眼睛一亮,心想:“莫非是他?”忙吩咐下人快快請那人進來。
徐潤,字雨之,廣東香山人,是中國近代知名的洋行心慈面軟人和工商業活動家。徐潤的家族是一個買辦世家,徐潤15歲來到上海,開始在寶順洋行學藝辦事,之後數年間不斷受到提拔,後又自營商業,開紹祥字號,包辦絲、茶、棉花等生意,不到幾年的時間內,他先後開辦了經營出口茶絲和進口鴉片的行號以及錢莊共十三四家,除此之辦,他還身兼寶順洋行諸多分行主管之職。當然,這些都是此人前期所從事的商業活動,而他開辦紡織石,投資採礦業,成為近代的民族資本家那都是後話。
曾紀澤需要的就是像徐潤這樣不守舊,精通西方先進經營模式,懂得和洋人打交道的人才,但他不知這個來應聘的徐潤是否是他所知的那個“徐潤”。
過不多時,下人引領著徐潤進來,宋致遠似乎認識此人,率先起身與他打招呼:“原來是徐老闆,你這洋行主管當得順風順水,怎麼也想起來應聘這商總的位子了。”
曾紀澤笑問:“怎麼,宋老闆認識這位徐先生嗎?”
宋致遠這才意識到自己並非是東家,忙向他介紹:“曾大人,這位徐老闆是上海寶順洋行的首席買辦,寶順洋行如今在咱們漢口也開了分行,他身兼分行主管之職,跟我們宋家的布莊多有生意上的來往,算得上是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