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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他的身上。小道童從屋裡出來,見他迎風而立,一陣小跑著過來,拉著他的衣袖,晃了晃。
“師尊,雪太大了,我們進去吧。”童音稚嫩,卻帶著一份擔憂。
沈適拍了拍小道童的頭,隨他一起走進屋裡。一老一小的身後,雪落紛紛,不多時,師徒二人的足跡被大雪掩蓋得一乾二淨。
是非對錯,一念之間。
99。執著【番外】
嶺南冬天的風總比京城要暖和; 帶著一股濃濃的溼意; 不像京城; 一入冬那風就跟鋼刀子似的,刮在人臉上刷刷地疼。剛嫁過來的第一年,她一點也不適應,到如今雖然好不容易適應了,要離開時,她卻沒有半點不捨得。
林如許看著往日裡熟悉的街道; 緩緩放下了車窗上的簾子; 隔絕了與嶺南的最後一點聯絡。她習慣了嶺南的氣候; 卻不留戀這塊土地。在她的兩個孩子相繼夭折後; 這裡已經沒了值得她留戀的人。
她的身體她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如今不過是強撐著,想要回京看一眼她曾經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那裡才是她的家,有她的家人。如果可以; 她多希望她從來不曾離開過。可惜; 她不是真正的林家女; 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也許是母女連心,父親以為他瞞著母親; 母親就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不然; 母親早就知道她的親生女兒已經夭折的真相。為了查清楚她這個冒名頂替者的身份; 母親找到了她的生身父母。弄清楚她不過是父親許下銀錢並重諾從她的生身父母那裡買來的; 只為了不讓母親傷心的孩子後; 母親才真的認下了她這個女兒。雖說那時候她年紀尚小,也不知怎的,小時候發生的事,一件不落,都在她的腦子裡存著放著。所以,她清楚地記得,母親每年會在她生日的那一日給那個夭折了的孩子偷偷燒香燭和錢紙,就是不想讓父親知道。正因如此,她才會偷聽到母親和身邊人的對話,知道她真正的身世。她其實是父親從別處抱來的孩子。
從前,見過她的人都說林家三姑娘乖巧懂事,卻沒有人知道,她在人前人後表現得這麼乖巧,只是害怕她要不乖了,會被父親母親送走。
替代品怎麼也不可能成了正主。
她徹徹底底看明白這件事,是在父親冒著不惜得罪聖隆帝的危險,也要揭穿她不是林家真正的血脈一事。
那一年,她開始議親了。皇后召她入宮,希望撮合她與十一皇子秦容。知道這個訊息時,她心底的擔心大過歡喜。她到底不是真正的林家女,而皇子妃是要查家世的,倘若查到她不是真正的林家女,因此牽連到了林家如何是好?
可是皇后的好意,她一個“毫不知情”的女子根本不能拒絕,也沒有權利拒絕。是以,她只能裝作什麼也不知情,在宮中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興許是孽緣,秦容不知怎的就看上她了,時不時來翊坤宮找機會與她見面。起初,她是惶恐的,甚至害怕的。她怕她要嫁給秦容,她藏著捂著的身世會因此被洩露,她再也做不成林家人。所以,當秦容費心思來翊坤宮找她說話時,她總是若即若離。既不敢拒絕得狠了,也不敢答應。是啊,她就是怕,什麼都怕。
在家裡聽到父親和祖母的對話,知曉秦容執意要求娶她為妻時,要說沒有怦然心動,那是假的。她見過秦容,不論身份,秦容也是個俊朗的男兒。若能以林家女的身份堂堂正正嫁入皇家,成為秦容的妻子,她是願意的。可是,父親和祖母的話徹底打消了她對此事的憧憬。
她不是林家女,族譜上早就記載了她的真實身份。父親當初抱她回來,只是為了不叫母親傷心難過,卻不願意她一個外姓人真正頂替了他女兒的身份成為林家的姑娘。所以,她在族譜上只是寄養在母親名下的養女,而非林家真正的姑娘。林家三姑娘,另有其人,她不過是一個暫時佔用了林家三姑娘之名的外來者。
她不記得那一日她是怎麼從祖母的安樂堂偷偷溜回去的。她或許就不該在那一天去安樂堂。不去聽那一番話,她至少還是林三姑娘,而非族譜上記載的區區養女。
時至今日,她始終忘不了父親對祖母說的話:“如許,終非我林家人,入不得皇家。”
後來,她和十一皇子的親事不了了之,她也經父母之命,由聖隆帝賜婚,嫁給了老家在嶺南的丈夫。兩家門戶相當,正好有一與她年紀相當的未婚男兒,兩家請了媒人登門,敲定了親事。沒過多久,她便以林家三姑娘的身份出嫁了。
從議親到出嫁,沒有人問過她一句:願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