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灤東前線輸送部隊和物資的必經之地,本應是最高軍事機密,但在塘沽火車站,日本憲兵日夜站崗,大模大樣地拿著小本子做記錄,把過往部隊的番號、人數和物資的數量、種類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天津。
欒東情況緊急,河北省省長天津衛戍司令東北軍大將於學忠為了加強防守,要在天津外圍建造幾道防線,但給日本駐屯軍知道了,於是大日本皇軍提出要去工事裡參觀。
理由?八嘎!我們皇軍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根本不需要理由。
進攻,你增援多少部隊、運送多少彈藥,敵人清清楚楚;防守,建個工事也毫無秘密可言。
這種情勢,談判是必須的。
談判是必須的,但這個談判代表實在可不好找。
這個談判代表自然不能隨便找個阿貓阿狗就成,得是個夠分量的人物。
黨國藏龍臥虎,夠份量的人物自然極多,可願意接下這個談判代表的卻極少,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這活兒,傻子也知道是個糞坑,大糞坑,當這個談判代表那就是去給蔣委員長頂屎盆子的。
找誰呢?
為了這個談判代表,蔣委員長的光頭亮了又暗,暗了又亮,閃爍了好些回,最後把這束神聖而慈祥的光芒射向了莫干山。
黃郛在莫干山中隱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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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四章 黃郛
黃郛是蔣委員長的磕頭二哥。
黃郛這個磕頭二哥可是貨真價實的,並不是隨隨便便遞個蘭譜過去就算數的那種,跟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張學良那樣的“場面兄弟”更不是一碼事。
遙想當年,上海灘,陳其美、黃郛跟蔣某人效仿桃園三結義,結成生死兄弟,陳黃為兄,蔣為弟。
蔣某人為此特意鑄劍兩柄,分贈二位兄長,上刻“安危他日終須仗,甘苦來時要共嘗”。
那時的蔣委員長,年輕,意氣風發,豪氣干雲,曾放言:如果大哥陳其美辦黨,二哥黃郛辦政,他辦軍,則天下定矣。
可惜,陳其美死的早,蔣某人沒有發達時就讓袁世凱派人給刺死了,失去了幫蔣三弟品嚐“甘苦”的機會。
二哥黃郛儘管身體非常不好,但沒死,那就得“替”蔣委員長這個小弟品嚐甘苦了。
實際上,黃郛已經替蔣委員長品嚐過一回“甘苦”了,而就這一回,差點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一九二八年,濟南慘案爆發,黃郛是外交部長,他奔走呼號,又是發電報向日本提出嚴重抗議,又是要求國聯制裁,還嘗試找各國列強進行調解,外交上能用的手段他都用了。
本來,身為外交部長,黃郛進到職責了,但是慘案爆發,全國民怨沸騰,蔣委員長沒辦法,不得不找人把這個屎盆子頂下,但找誰呢?想來想去,還是自己的義兄最合適,於是就把黃郛的外交部長給免了。
免個外交部長不算事兒,但這個屎盆子實在是不好頂,黃郛招來一片罵聲,似乎他才是慘案真正的罪魁禍首,這實在是冤枉至極,卻又無處可以申訴。
替三弟品嚐了一次“甘苦”,黃郛就成了半個漢奸。
被免職之後,黃郛就攜夫人沈亦云隱居莫干山中,潛心學佛。此間,不少人,包括蔣三弟在內,多次邀請黃郛重新到政府內擔任要職,都被婉言謝絕。
論軍事指揮,蔣委員長指揮一個師,那絕對合格,但要是指揮一個軍,估計老婆都得搭進去,但要是論玩人,蔣委員長認第二,誰要是敢任第一,那全國人民的大耳刮子得一塊打過去。
具體到玩這位磕頭二哥,那就更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玩人,蔣委員長一向深謀遠慮,算無遺策,熱河之戰還沒開打,他便不停地給莫干山中的黃二哥發電報。
在這些電報中,蔣三弟並沒有直接提出要黃二哥出山助他,而是將其和駐日公使蔣作賓的往返電文抄錄給黃二哥看。
這些電文自然都是一等一的頂級機密,蔣三弟這麼做,除了不把義兄當外人以外,就是要讓黃二哥瞭解華北形勢的危急程度,同時將他的疑惑擺到二哥面前:究竟該如何處理華北問題。
華北問題該如何處理,蔣委員長肚子裡早有定見,但就是要裝出一副懵懂未解的樣子,可憐巴巴地望著義兄黃二哥。
沒有意外,黃二哥最後還是咬鉤了,他給三弟覆電,指出華北不同於東北,既然戰不得,那就要積極同日本人接觸,直接交涉,爭取停戰以保全平津。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