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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處田產,愛買幾個小倌兒就買幾個,愛哭便哭,愛笑便笑,何須守那三從四德,看那臭男人的臉色!”
說完,胭脂將那片飛花緊緊一握,就好像掌心躺著的不是花瓣,而是她自己的命運。
次日,她拜別花豔骨,孑然一身的去往萬花樓。
老鴇哪裡能將她與當年的醜丫頭聯絡到一起,聽說她要在此次掛牌,當即露出天上掉餡餅的表情,不但將她寶貝乖乖的叫著,還將最好的一間院子給她空了出來,末了,搬出名冊,不停的給她選名字,從傲雪到梅姬,一個數到另一個,卻不想這絕色女子素手一抬,便落在了一個名字上。
“這名字……俗氣了些。”老鴇皺眉。
“不妨,大俗大雅,奴家便要這個吧。”胭脂微微一笑。
按在指下的名字,正是……胭脂。
十月,點花魁。
重陽佳節近,賞菊會一場連著一場,有文人騷客相伴而遊,一路賞來一路詩,有閨閣中的小姐們翩躚花畔,只拾落英不忍摘,但若要提那最繁華的一場,當屬那花街柳巷的點花會。
會上,各家花樓,各處畫舫的姑娘們會手捧一瓶菊花,娉婷而出,供人賞玩。
那菊花,自然是名品薈萃,十丈垂簾掩映著西湖柳月,紅衣綠裳後跟著鳳凰振羽,又並著黃石公與玉壺春,太真含笑與獨立寒秋,當真是亂花迷人眼。
而那美人,卻也是個個不俗,一顰一笑,各有各的風流。行走時娉婷如柳,含笑時人比花嬌,與那名花交相輝映,一時間花非花,霧非霧,叫人分不出到底是花比人美,還是人比花嬌。
是時,達官貴人,豪商鉅富雲集此地,賞花賞人,最後,常常是一擲千金。
“此為綠翠館的清倌人,玉柳兒。”臺上鴇兒拉著一名捧黃鶯翠的豆蔻少女,向眾人笑道,“莫道不銷魂,人比黃花瘦,哪位東君肯為之梳弄?”
那少女生得很有幾分姿色,更兼弱柳扶風之態,很快便有一名豪商為她舉了牌子。
可真正的大鱷老饕,卻依舊不動聲色的茗著茶。
這些慣於弄盡風月之人,自然知道壓軸的總在最後。
花豔骨混在他們當中,一身尋常男子打扮,戴著一頂斗笠,黑紗垂下,擋去了一張豔色無雙的臉。
幫人幫到底,她是來助胭脂一臂之力的。
須知這花魁也有品級之分,具體說來很複雜,但是身價絕對是最重要的一項。
“此為萬花樓的胭脂姑娘!”隨著一陣喧譁聲,一名手捧青花美人瓶的女子嫋嫋登
臺。
便是那些閱盡千帆的老饕客都為之咋舌,更何況是那些尋常男子。
墨荷開在瓶口,那女子蓮步香風,一身白衣宛若用千瓣白梅織成,唯領口對襟一對紅梅花,臉上沒有一丁點兒清倌兒的羞澀侷促,卻也沒有紅姐兒的諂媚討好,硬要說的話,倒似股六朝煙水洗出的倦容。
風塵女子千千萬,但能當上花魁的卻屈指可數。
或烈或真,或媚惑或天真,每個花魁身上都有一種獨一無二,說不出道不明的味道。
胭脂的倦,便是她獨一無二的味道。
花豔骨剛要出價的手緩緩放下,她想,興許用不到她出場,胭脂只靠自己,便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想到這裡,她微微一笑,便欲轉身離去。
蒙她所救,一見投緣,只可惜一個志在勾欄,一個有意走馬天涯,道不同,難相見,就此別過,也不知道餘生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花豔骨一邊唏噓,一邊轉過身。
然後,她看見一張英挺的臉。
兩個月不見,他看起來清瘦了一些,目光卻更加沉穩,整個人立在那裡,就像一把磨鋒利了的名刀,讓人不敢逼視。身上鎧甲未卸,披風未解,連腳下的狼都蒙著一層灰,看起來,來得十分匆忙……
“大師兄,你怎麼來了?”花豔骨笑笑。
寒光深深看她,良久,才灑然一笑:“來見你啊。”
他笑得陽光燦然,身後,一群腰間按著繡春刀的錦衣衛衝了進來,半數奔到寒光身後,隨時準備聽候差遣,半數將賞花廳圍了起來。用一種如狼似虎的目光打量著在場之人。
剛剛還熱鬧非凡的點花會頓時變成弔喪會。
達官貴人個個臉色蒼白,跟死了一百次親爹似的。再無人敢大聲喧譁,只在私下裡交頭接耳,討論著到底是哪個屁股不乾淨,把錦衣衛給惹來了……
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