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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您的孩子啊。”
“是啊是啊……”太后不禁笑起來,眼角的皺紋溫柔的盪開來,只是她的笑聲牽動氣息,忍不住又咳嗽起來,“你如今也大了,我也不多說了。你既喜歡鄭氏不願再娶那便罷了,只是啊,那些個陳年舊事你也莫要再記在心裡為難自己了。便是鄭氏,她難道真就願意你為她活成個廟裡的和尚?你得學著放下,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齊王點了點頭,認真道:“兒子明白。”
太后模模糊糊的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苦笑道:“罷了,你們兄弟姐妹全都跟先帝一個德行,嘴裡說明白,又不改,那有什麼用?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個孃的也不能看著你們一輩子,最後再說一遍也就算了。”她說到這兒,左右張望了一下,忽而將目光落在站在不遠處的皇帝身上,笑了笑,“皇帝,你過來……”
皇帝抱著小公主,走到榻前,半跪下來,輕聲道:“母后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太后一雙銳利的黑眸漸漸去了銳色,她似是忘了詞,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掙扎著伸出手要去握皇帝的手。
皇帝眼眶一紅,主動伸出手握緊了太后那枯瘦的手掌,柔聲喚道:“母后……”
太后渾濁的眼珠子轉到他面上,好一會兒才道:“是三郎啊……”
皇帝還記得:小時候,太后便是這麼喚他的——他少時頑皮,爬樹摸魚全都會,跟個坐不住的猴兒似的,太后每每頭疼的出來找兒子,等找著了灰頭土臉的兒子,她便要挑高眉梢打量一眼,戲謔的反問一句道:“是三郎啊……”然後揪住了兒子,狠狠的揍了一通。
念及舊事,皇帝再忍不住,不由自主的把頭低下去,貼在太后的手掌上,哽咽著應道:“是我,娘……”
太后面上帶著模糊的笑,溫溫的道:“娘也知道你身上擔子重,家事國事全都得你擔著,人人都指望著你,想著從你手裡得好處。你自己有時候心裡也苦,還不能和人說……”她看著伏在自己手邊的幼子還有他懷裡的孫女,緩緩的道,“可你得照顧好自己才是,莫要叫你爹孃九泉下還要替你操心。許氏是你髮妻,為你生兒育女,多年辛苦,莫要辜負了她;還有明宸,你對他也別總是那麼嚴厲,你小時候先帝還都不怎麼管你了,他是你的太子,總這麼管著哪裡行……”
太后絮絮的把幾個孫輩唸了一遍,抬起眼環視了一圈,目光微微有些漂浮,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接道:“你們都得好好的,我才能去的放心呢……”說到最後的時候,她的聲音幾乎含在嘴裡,模模糊糊的,“不說了,你爹、你大哥他都等著我呢……”
皇帝眼中又酸又澀,溼潤的液體順著眼角一直滴到太后的手背上,竟有幾分的恍惚。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叫人抬到了榻上,穿著一身蓮青色廣袖襦裙的謝貴妃正守在邊上,柔聲道:“太后仙逝,事務頗多,皇后娘娘先代陛下去處理了,特意交代臣妾照顧陛下。”
皇帝定定的環視左右,好一會兒才重複道:“太后仙逝?”
謝貴妃面上顯出幾分痛色來,坐在榻邊輕輕的摟住皇帝,把頭貼在他的肩窩處:“陛下節哀,太后娘娘臨去前還念念不忘交代陛下要照顧好自己……”她纖手輕輕的撫過皇帝的脊背,柔聲道,“陛下萬萬保重才是。”
皇帝靜了好一會兒,方才回抱住謝貴妃,他不由自主的用了力,手臂狠狠的勒著人,指尖按在謝貴妃的脊背上,那力道彷彿恨不能將懷中的人人整個嵌入自己的懷裡。
那應是極痛的,可謝貴妃面上卻不透分毫,仍舊是柔順恭敬的模樣。
許久許久,皇帝方才闔上眼,長長的嘆出一口氣。
正是十一月裡的寒天,這一口氣落在了冰冷的空氣裡便凝成一團白氣來,氤氳的遮住了皇帝面上的神色。
太后這一去,宮裡頭原本為著萬壽節而準備的那些個東西全都要撤下來了,宮人內侍連同各宮的主子也都換了素色衣裳,陪著十一月底的白雪,竟是滿宮上下一片銀白。
皇帝大約是悲痛過度,雖是沒什麼病痛卻也提不起勁來,輟朝幾日,竟有些躺在榻上起不來身的模樣。皇后忙著處理太后故去的種種瑣事,一時也沒能留空照顧皇帝,只得輪個兒的那些個妃嬪或是皇子公主們去陪他說說話,省得皇帝悲痛過度,害了大病。
鄭娥、二公主還有小公主年紀還小,又是女孩兒,平日裡倒也只需要到前頭哭跪,許皇后怕她們三個小姑娘年紀小受了凍不好,常叫了她們三個去陪皇帝說話,順便勸皇帝用膳。
其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