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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靜書懵懵盯了她半晌,淡櫻色的唇微微翕張,正要說什麼,卻又驀地閉嘴,被自己腦中浮起的四個字嚇得驚恐瞠目。
那四個字是——
勾、搭、成、奸。
救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是!沒有!胡說!
趙蕎莫名其妙地看著徐靜書的臉由紅變白,由白轉青,由青又爆紅,最後掩面激奔而去。
“嘖嘖,小表妹這變臉絕技,精彩,”趙蕎摸著下巴自語,“若到天橋擺攤,怕是能賺錢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注:本章提及的大周律大類分列,是在《元法典》的門類分列上稍作增加,非作者原創。
第二十八章
早在半個月前那次休沐回府時,徐靜書就已得知趙澈要帶她去成王府櫻桃宴的事。只不過那兩日裡趙澈早出晚歸; 徐靜書並未見到他; 是平勝受命到西路客廂傳的話。
如今的徐靜書已多少懂得些京中掌故,自也知曉成王府櫻桃宴的分量。當時她就很疑惑; 不明白趙澈為什麼要將如此重要的機會留給她。
府中如今有年前已從明正書院結業的趙蕎,三年下來六門白卷; 連投考國子學的資格都沒有,眼下正該是為她的前程計量籌謀的時候,按說成王府這機會該優先給她。
退一步說; 就算趙蕎無心仕途; 自個兒不要這機會; 那還有一個即將十四的三公子趙渭呢。
總之,這麼寶貴的機會不給血親的異母弟妹; 卻獨獨給了投親客居的表妹; 這事確實不大說得通。
徐靜書當時就問了; 可平勝只是受命傳話; 自然說不清楚趙澈做此決定的原因。
十四五歲的少女; 心中本就有許多夾纏不清、無法與人言說的隱秘思緒,成王府櫻桃宴這事兒原已讓她覺得茫然又古怪,今日再被趙蕎調侃笑鬧一番; 簡直讓她不多想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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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九; 天還沒亮,徐靜書就已坐在銅鏡前,兩眼茫然放空; 像個棉花填芯的軟綿綿小偶般任由旁人替自己梳妝打扮。
今年的二月小考是從二月廿六到二月廿八,接連三日連考六場,昨日下午考完最後一門卜科後她就急著回來,哪知被趙蕎那麼一鬧,晚上又輾轉反側久久不能成眠,今日還這麼早起身,此刻她腦子木木的,許久緩不過來。
替她梳妝打扮的並非念荷,而是側妃孟貞特意從涵雲殿派過來的一等侍女岑珊。這幾年孟貞待徐靜書也是疼愛照拂的,不但指點她丹青音律,日常飲食起居也會留心著她,為趙蕎準備什麼好東西時總不忘給她也送來一份。
徐靜書平日多在書院,休沐回府也不愛出外走動,沒遇過什麼需要盛裝出席的場合,加之一門心思讀書,不太懂得該如何打扮妝點,故而平日穿戴都只講個整潔周正即可。
畢竟今日是要去成王府,孟貞擔心念荷打點不精細,便派了岑珊來。岑珊在孟貞近前做事多年,對什麼樣的場合該是什麼樣的服飾、妝容自是心如明鏡,絕對好過念荷與徐靜書一道抓瞎亂折騰。
岑珊有條不紊地替徐靜書妝點完畢,又同念荷一起替她換上了徐蟬命人為她量身裁製的新衫。
“表小姐瞧瞧,可還行?”岑珊得體含笑,柔聲道。
徐靜書聞言使勁眨眨眼,終於聚攏了渙散的心神,抬眼看向銅鏡——
嚯!這誰啊?!
寬袖窄腰的春衫合身熨帖,杏紅繁花錦襯得膚白又水潤,嫩生生如新剝開的菱角;柔婉纖眉描黛,似遠山有薄嵐增色;雙目彷彿兩泓清泉映著月華,顧盼生輝。
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風華正好,似含苞的嬌蕾,不需如何濃妝豔抹,只淡淡的,就馥馥然蜜香襲人。
“咱們表小姐可真好看!”一旁的念荷眼中亮晶晶,與有榮焉般發出樸實卻又真摯的讚美。
徐靜書軟軟下眼睫,對岑珊道謝後,有些不知所措地輕輕抿了唇。
這兩年,她除了在意自己學業是否長進外,就只關心自己有沒有長高,甚少注意自己在外貌上的其它改變。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竟已長成了這般美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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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趙澈打算在路上向徐靜書交代些事,兩人便同乘一車。
畢竟是表兄妹,為示坦蕩,車簾並不放下,隨行的侍者平勝與侍女念荷也與車伕一道在前頭並坐。
趙澈端坐在正中的坐榻上,徐靜書則坐在他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