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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相距十來步的墳包夾著,兩顆野桑樹,枝丫縱橫,粗的一棵有兩丈多高,樹皮粗糙,離地丈餘處,一根粗大的樹枝斜伸出去,直指遼闊的大江。
梁嘯看了看地形,向後退了幾步,發力助跑,踩著一個墳頭,一躍而起,伸手抓住樹枝,晃了兩下,蕩了上去,扶著樹幹,四處張望。
“就在這裡。”梁嘯滿意的笑道:“牛兒,明天我們就在這裡等胡來。”
“這裡?”荼牛兒仰著頭,看了一會。“這也不夠高啊,摔不死。”
“摔是摔不死,不過我肯定能贏。”梁嘯知道無法和荼牛兒這個暴力殺人狂講道理,直截了當的說道:“牛兒,你上來看看。站在底下看,和站在上面看是不一樣的。”
“且,有什麼不一樣。”荼牛兒不屑一顧,抱著樹木,使出狗熊上樹的本領,爬了上來。一站到斜伸出去的樹枝上,向下俯視,不由得咂了咂嘴。“阿嘯,好像是不太一樣呢。”
梁嘯得意的笑了。每個人都有程度不同的恐高症,第一次站在高處,都會有眩暈感,更別說動手打架了。他在前面登慣了高樓,對高度感的適應又豈是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比擬的。在樹幹上打架,可以充分發揮他的優勢,將胡來置於不利之地。
角抵需要穩固的下盤,如果他連站都站不穩了,還怎麼發揮角抵的威力?
梁嘯扶著樹幹,得意洋洋的左顧右盼,四處張望。突然,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百步之外的一座舊墳前,兩人並肩而立,其中一人身形佝僂,一手拄杖,一手掩面,似乎正在哭泣。
荼牛兒也看到了,吃了一驚。“咦,那不是住在你家的那個囚徒嗎?”
第15章中計了
剎那間,梁嘯豁然開朗,不由得想罵娘。
據他所知,金匱山西坡沒有大規模的家族墓地,只有一片無主墳,也就是俗稱的亂葬崗。那裡的墳幾乎都沒有墓碑,插一塊木牌就算不錯,更多的連木牌都沒有,時間一長,根本不知道埋的是誰。
這樣的墳,連梁嘯、荼牛兒這樣的頑劣少年都不願意光顧,因為裡面不可能有值錢的東西。
囚徒所立的那座墳就是這樣的無主墳,梁嘯有印象,因為這座墳體量比較大,看起來像是合葬墓。囚徒來哭祭,難道是他家的祖墳?
那他要找的桓生,會不會也被埋在這裡面?梁嘯惡毒的想。在石裡發現疑點後,他就沒有再去尋找這位桓生,囚徒桓君也沒有再問起。梁嘯懷疑,這位桓生很可能早就死了。
他這麼想,是因為桓君身邊那個身影很像石裡的里正,那雙羅圈腿很醒目。江都國少馬,有羅圈腿的人並不多見,特別是他這個年紀。
“這傢伙很危險啊。”梁嘯有些擔心起來。埋在亂葬墳裡的非奸即惡,跟這樣的人扯上關係,明智嗎?
“阿嘯,你怎麼了,是不是怕了?”荼牛兒拔下一根草莖,叼在嘴裡,一臉的渾不吝,帶著三分鄙視。
“你這豬腦殼,懂個毬啊。”梁嘯惱了,低聲罵道:“看到那個羅圈腿沒有?他分明就是石裡的那個里正。他們明明認識,卻故意讓我們去找什麼桓生,這分明有鬼啊。這樣的亡命之徒難道不應該敬而遠之?”
“敬而遠之?”荼牛兒瞪圓了眼睛。“阿嘯,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這麼簡單的道理都聽不懂?你活該被你姊罵笨。”
“不是。”荼牛兒急了,翻身就要站起。梁嘯一把拽住他,將他摁在草叢中。“小聲點,就你這一碰就著的暴脾氣,還想做奸細?”
荼牛兒正在奮力掙扎,一聽梁嘯這句話,立刻軟了。他溫柔的撥開梁嘯的手,從草叢中抬起頭,吐掉嘴裡的泥,分辨道:“阿嘯,我覺得你這話不對啊。你要是覺得他們不是好人,就去告發他們,不僅不會被連累,說不定還能得一筆賞金。要是你同情他們,就應該多親近,又何必敬而遠之?這樣的高手可不容易見著,特別是那個里正,那一腳踢得……幹他先人,現在想起來,我屁股還疼呢。”
梁嘯一時無語。他覺得荼牛兒說得不對,可是又無法反駁。按道理說,對桓君這樣的人,要麼去告發,要麼去親近,兩者選其一,既不告發,又不親近,反倒顯得有些……懦弱怕事。
我懦弱嗎?梁嘯反問自己。他一直覺得自己夠膽大的,甚至有些憤青,現在被荼牛兒這個渾人一反駁,卻發現自己原來並不像想象的那麼剛正。事到臨頭,第一個反應居然是躲,不是懦弱是什麼。
梁嘯的臉有些熱,臊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