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不進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
梁媌連忙道歉。“王伯,你別和小把戲治氣。嘯兒前兩天病了一場,腦子有些糊塗,昨個還請楚婆婆來叫了魂,你也是親眼看到的。你就當他放屁,別和他計較。”
“我倒是不是想和他計較,不過,他要是出去胡說八道,我這罪名可就大了。”王奉世斜睨了梁嘯一眼,哼了一聲,拖長了聲音。“這麼多年了,你們母子一直沒有落藉受田,眼看著他也大了,再不落藉,好多事都沒法辦,我也很為難啊。”
梁媌聽了,更加緊張,連連賠罪。梁嘯皺了皺眉,卻從王奉世話中聽出了幾分端倪,心中更加篤定了。
他輕笑一聲:“王伯,戶口增加是好事,不管是國相還是縣令,恐怕都不會不讓我們母子落藉。我擔心的倒是他問起我們為什麼十幾年都沒落藉,王伯不太好交待吧?”
梁嘯雖然算不上什麼專家,卻也知道對於漢代的官府來說,戶口增加是一項政績,誰也不會阻攔百姓落藉。梁家母子到廣陵這麼多年沒落藉,一直做為黑戶存在,對官府來說,就是一筆稅收的流失。作為里正,王奉世絕對有責任。
再往深裡想,王奉世與梁家非親非故,他為什麼要收留梁家母子,還幫他們隱瞞戶籍?自然是收了好處。梁媌是織錦好手,她織的錦全部低價賣給丁家,她只賺了個生活費,而丁家卻拿了大頭。丁家不可能不從中分一部分給王奉世。
如果沒有這樣的利益關係在裡面,王奉世會發這樣的善心?
所以,與其說梁家母子怕落藉,不如說王奉世怕他們落藉。梁媌希望梁嘯成年後為吏入仕,就必須先落藉,王奉世不願意多這個事,借這個機會來堵梁媌的口,順便再勒索一點錢財。
王奉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對他來說,梁家孤兒寡母,又是外來流民,靠他才在廣陵立足,還不是隨他捏?沒想到梁嘯這個一向渾不吝的少年居然對這裡面的邏輯一清二楚,根本沒上他當。
一時間,他有些騎虎難下,不知如何應付。有心要爭,又怕梁嘯真的破罐子破摔,真把事情鬧大,這小子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有心要退一步,卻又放不下面子。
就在這時,那個囚徒說道:“我本是吳國之臣,因為附從吳王而得罪,今天剛受了恩詔,赦免為民。你說得也沒錯,這裡的確不是我家,而是我一個朋友的宅子。你們母子並不是房主,我沒說錯吧?”
梁嘯看了看母親梁媌。這些事他並不清楚,得問母親才行。梁媌連連點頭,以證不虛。
梁嘯忍不住一聲悲嘆。他原本以為自家只是窮一點而已,現在才明白,他們不是窮,而是很窮。不僅窮,還是黑戶,連這住了十幾年的房子都不是自已的。
王奉世頓時精神起來,眼神也變得嚴厲無比。
囚徒擺了擺手,阻止了王奉世。“這樣吧,我孤身一人,也用不了多大地方,你們隨便騰一間屋子給我就可以。我們做一段時間鄰居,等我找到新住處,我就搬走。如何?”
梁嘯聽了,倒也沒什麼意見。人窮志短,人家不趕他們走就已經不錯了,他也不能太過份。只是這囚徒雖然瘸了一條腿,瞎了一隻眼,氣勢卻不弱,同居一個屋簷下,以後難免會有衝突。
“怎麼,你還怕我一個殘廢?”囚徒似乎看破了梁嘯的擔心,似笑非笑的說道:“剛才在城外,你可不是這樣的。”
“你們……”王奉世和梁媌都有些詫異。搞了半天,原來他們認識啊。
“哦,我們在城外見過一面。”囚徒淡淡一笑,對王奉世擺了擺手。“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你忙你的去吧,有什麼事,我自會去找你。”
王奉世唯唯諾諾的應了,躬身施了一禮,又將梁媌叫到一旁,關照了幾句,這才走了。
囚徒上下打量了梁嘯一眼,伸出手:“能讓你看看你的弩嗎?”
梁嘯遲疑了片刻,將一直拿在手上的弩遞了過去,卻沒給他箭矢。
囚徒也不在乎,端起弩,瞄了瞄,嘆了一口氣,瞬間有些失神。過了片刻,他自失的一笑,將弩還給梁嘯。“盜過墓?”
“你不要亂說!”梁嘯有些緊張的看看四周,特別是看了一眼母親。以前的他不在乎,現在的他卻不想讓母親知道他過去的劣跡。
“這是吳國所制的兵器,而且是陪葬之物,若非盜墓所得,是不會出現在你手中的。”囚徒笑笑,又道:“你不識字麼,沒看到上面的銘文?”
梁嘯拿起弩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幾個篆字,不過還是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