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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池是皇宮一處十分壯麗的景色,由於池中蓮花開得極盛,故名蓮池。冬暖夏涼,景色宜人,每年夏日,歷代大燕帝王總會攜后妃遷此避暑,也會在此宴請大臣。
蓮池內有數百座遊廊水榭和殿堂閣樓,太后便是在最清涼視野最闊的沉香閣宴請各府外命婦。
莊家一家人被請進沉香閣的時候,夫人小姐們都已經在席中了。
老夫人為首,莊姝槿母女和柳氏母女分別走在左右兩側,從容地走進去,眾人的目光落在那穿著杏黃色曳地長裙的青年美婦和桃紅色留仙裙的小姑娘身上。
多少人期待著這一天啊,十多年前的第一才女、第一美人,那個站在頂端受萬眾矚目的天仙美人,終於不復存在。現在站在她們面前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據說還守了十年寡的婦人而已,哪裡還有昔日的萬丈光環。
倒是她身邊那個小姑娘……一襲粉衣,鮮嫩嬌豔,勝似桃花,格外吸睛,叫人眼前一亮。在一眾清素淨色裡,她像百花園裡唯一盛開的那一支,就如同十多年前一身素雅脫俗的莊姝槿站在一眾鮮豔似火的貴女群裡。
誰也說不出一個俗字……當初,是誰說紅色豔俗的?
那小姑娘,一看就是傳聞中莊姝槿的女兒,她從她母親那裡繼承了無雙的容貌,小小年紀就如此,再過一兩年,京城就又出一個莊姝槿了。
蘇清嬈餘光注意到眾人都在打瞧著她,她謹聽外祖母的話,微微垂著首。
“親家母,許久不見。”一位銀髮似雪,雍容華貴的老婦人首先開了口道。
“親家母好。”莊老夫人向她微微行了個平禮,蘇清嬈和母親連忙跟著行晚輩禮。
柳氏面上掛滿了笑容,欠了欠身:“母親。”她身後的莊琦也盈盈一福:“見過外祖母。”
蘇清嬈只知外祖家是京城百年望族,直到昨日才知道莊家還不是最顯赫的,比它更甚的是柳家,也就是大舅母的孃家。
眼前這位威風堂堂的老婦人,就是柳家的老祖宗,當朝權傾朝野的丞相的夫人,也是當今太后的生身母親,連皇上都要喊她一聲外祖母的。
蘇清嬈不知道的是,莊家雖然看似顯赫,但並沒有多少實權,如今老侯爺年邁,許多事都力不從心了,莊家便只有長子在戶部當差,官拜三品侍郎,次子尚了公主,終身不得任要職。
所以,有些人才敢如此造次。
“這不是莊妹妹嗎,你終於回來了!”好像才剛看見莊姝槿似的,一位年輕貌美的少婦笑吟吟道,十分親暱地執過莊姝槿的手,後者一臉茫然,並不識得她是誰,但還是抱以禮貌的微笑。
“莊姐姐,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又一位少婦走過來,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
蘇清嬈眨了眨眼,看著那位婦人,她的眼裡並沒有淚水,還非要用帕子去擦,作出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多年不見,如今我差點認不出妹妹了呢……”有人話裡帶話,表面上親如姐妹,實則暗諷莊姝槿容顏不復。
夫人小姐們互相見禮,寒暄一番後,終於落座吃茶賞景。
“看那蓮花開得多美啊,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御史丞夫人說道,“姝槿小姐精通詩書,昔日太學一眾才子都自愧不如。我等好久不見姝槿小姐作詩了,不如即興來一句?”
氣氛登時就靜了。
大家都想看到莊姝槿或羞惱或尷尬無地自容的樣子,誰料人家輕輕一笑,不羞不惱,從容淡定地回道:“夫人小姐們應該聽說了,我出事後失了記憶,早已不是十二年前的莊姝槿了。”
御史丞夫人扯了扯嘴角,遺憾地說:“那真是太可惜了,想當年,妹妹可是大燕第一才女啊。”
都是講究禮儀的人家,就算再看對方不爽,面子上也要過得去。莊姝槿既然都這麼說了,她們這些明知人家現狀的人若再拿詩書才藝說話,也太失禮太冒犯了。
但是,這怎麼能解這些年輕夫人的心頭之恨。永平伯夫人笑吟吟地問道:“既然莊小姐回來了,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喝上你和蔣大人的喜酒呢?這杯酒呀,本該十二年前就喝的……”
饒是見慣風雲,處事不驚的莊老夫人霎時臉就耷拉了下來,這位永平伯夫人也忒不識趣,當著她的面就敢如此放肆。
只是大家就等著看笑話呢,無論今日她們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都將成為貴族圈後院婦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身為莊家人的柳氏和莊琦面無表情地品茶,好似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