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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我,但暗地裡薄昳的人馬一刻也沒有放鬆。我是想去雲州的,可自長安往雲州的道路早被薄昳層層把守住了,我不能冒險,只有先走睢陽,迂迴過去。”
她愣愣地抬起頭,卻還停留在他的第一句話裡。“我才不是皇太后,皇太后都是寡婦……”
“對對對,你才不是寡婦。”他心頭的愛憐幾乎要化成了水,耐心地應和她,低頭又在她唇上輾轉一番,直吻得她面泛潮紅,才帶笑道:“我問你一樁事情。”
“嗯?”
“我……我的諡號,”他的眼神漸漸地凝定了下來,“是什麼?”
這問題很古怪,可是這古怪之中,卻透出了無限的淒涼。她知道,他是在詢問她,自己執政的這五年,究竟能落下一句怎樣的終評。
“大禮都是由薄三敲定的。”她慢慢地說,“你……諡號……孝哀。”
他渾身一震。
恭仁短折曰哀,德之不建曰哀,遭難已甚曰哀,處死非義曰哀。
他閉上了眼。
她心痛莫名,眸中的淚意都在發顫,“這都是薄三……”
“我剛才已經見過了封蠡——幸好你帶來的是他。”似乎不欲再多談自己的諡號,他直接扭轉了話題,語意是一如既往地強硬,“長安的局勢……我都已經知道了。”
她抬起頭,眼裡水霧瀰漫,將他的影像都變得模糊,他劍眉微壓,平素凌厲的容顏,此刻卻顯出了無限的憂傷和眷戀。她忽然就慌了神,她好害怕他這樣的表情,當一個人竭盡全力也不能成功,便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她想坐起身來,卻被他伸出一手,溫柔、然而不容置疑地按住。她不由得雙手捂住了臉,只覺羞愧欲死:“我……我對不起你……薄三步步緊逼,我的懿旨一道都發不出去,我不懂朝政,公卿百官也沒人聽我的……”
他抱緊了她,輕輕拍著她顫動的背。“沒有人怪你。”他柔聲道,“江山危亡,豈是你一人之力所能挽回?這半年來,我道途顛簸,孤身一個躲藏此處,不知道長安宮中的訊息,只見到了遍地民不聊生的慘狀——我才知道,不管我多麼努力,大靖朝,也終是要亡國的。”
她呆住了,怔怔地抬起頭,尚未乾涸的凝了露水的眼痴痴地看著他。
他的聲音渺遠得好像被風吹散的燭煙,“就算沒有薄三,大靖朝也已經走到了盡頭。阿暖,你明白嗎?自孝欽皇帝的千秋功業而後,民力已竭,民心已散,我要救這天下蒼生,唯有打破重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打破重來?”
打破……打破什麼?打破這座祖宗傳下的江山?!
這——這才是他說的——下策嗎?!
顧淵點了點頭。在這一刻,她終於又見到了她所熟悉的少年的鋒芒:毫不猶豫的,從不懷疑的,一往無前的。
“現在你來了,真是天意。”他的聲音定如磐石,“雖然只有三百人,但也已完全足夠了。我只需要向彥休傳遞上訊息……然後我們一路收攏叛軍,往雲州去。”
薄暖聽得瞠目結舌:小皇帝還在位,顧淵作為名正言順的上一代皇帝,竟然不回長安,反而與叛軍合流,這……這不是叛亂嗎?!他為什麼,他沒有必要這樣做啊!
顧淵看著她的表情,瞭然地一笑,“薄三迫不及待將你趕出長安,一定會有動作。我猜,我馬上就師出有名了。”
夜色深沉。
國事沉重,薄暖不能完全理解,但又好像已理解了幾分。顧淵知道薄昳要篡逆,其勢已無人能阻擋,但他仍有他的辦法,去拯救他的臣民。
——真好。
她迷戀地看著光影之下他如削的側臉,沉溺一般地想。
——我再也不要體驗失去他的滋味,再也不要了。
天色已漸漸亮了起來,兩人不知疲倦地訴說著這半年來生離死別的苦痛,又回憶起這間小屋中曾擁有過的年少時光,只覺都恍如隔世。
只有眼下,他擁抱著她,她依偎著他,這樣的姿態才是最真實的,好像已經綿亙了千萬年,從來沒有改變過一樣。
就如他們的心,也從來沒有改變過。
“你那時……活脫就是個無賴。”
“我倒覺得我那時太拘束了。”
“你還想怎樣?”
“我就該直接在這裡,在這間房子裡……”聲音漸漸低沉如誘惑……
“你——你無恥!”
自夜中被他喚醒,她就絕不肯再睡去。直到太陽昇起,一點點將枕邊人的眉眼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