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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
陸容卿低下了頭,輕聲道:“國家有難,少君忙得早晚不見人影,只怕他全沒成親的心思。”
“安成君這語氣,還是怨怪朕給聶丞相找太多事了?”
皇帝帶笑的語聲響起,顧淵不知何時已調整好了心情,重戴上一副微笑的面具,“皇后說的不錯,朕命太常寺去準備準備,為你們擇個吉日。”
陸容卿羞得聲如蚊蚋:“多謝陛下恩典。”
眾人退下後,獨剩了薄暖,斜倚錦榻,眼簾微合,若有情若無情地朝他睇來。顧淵嘆了口氣,走到榻邊坐下,輕撫她的髮梢,“不論朝上有什麼煩心事,每到你這兒來,好像便都消散了。”
薄暖輕輕地道:“有什麼煩心事?”
“薄三郎要我給母后定罪。”顧淵靜了靜,終是說出了口,“證據確鑿,是母后害死了民極。”
他治了薄安,薄昳便用太后來要挾他。
要君者無上,被臣子要挾的滋味,他今日終於體會個徹底。明明知道誰是兇手,卻不能將他繩之以法,他感到難言的挫敗,更感到無邊的憂憤。更令他擔憂的是薄暖,薄暖是認定了母后的……
忽而,薄暖輕聲開口了:“巫蠱什麼的,真是迂闊難測,區區幾個桐木人,難道真可以致人死地?所謂證據,難道不可以假造?”
顧淵微驚,掀眼看她:“你的意思?”
“是有人要栽贓太后。”薄暖握住了他的手,女子的手柔軟芬芳,彷彿能讓人遠離一切痛苦,“子臨,你不是勸我認真理智?我想過了,我一定是錯怪太后了……太后她心地從來不壞,她從沒有害過任何人,反而屢屢受人冤屈,饒是如此,她依舊一心為了你好……子臨,不是她。”
顧淵抿了抿唇,“可是她屢次針對你……”
“那時候她不能容我,只因為她對薄家有怨氣。”薄暖微笑著寬撫他,“我早在她過來照顧民極時便忘懷了。”
顧淵微微動容,伸臂攬她入懷,她柔順地貼在他胸膛上,聆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漸漸閉上了眼,“子臨,善待你的母親吧。她與我,都是一樣地愛你。”
顧淵點了點頭,薄暖似乎有些乏了,便在他懷中安然小憩。這樣寧靜的時光,沒有任何人事打擾,就像是偷來的一樣。
薄暖原本只是打了個盹,卻悠悠然直睡到了酉時三刻。睜開惺忪睡眼,發現自己已在床上,被褥蓋得嚴實,外間燈火微明,顧淵剛剛沐浴過,一身月白裡衣,正在批閱奏疏。聽見聲響,他回眸一笑,“總算醒了,貪睡。”
她頗不好意思地揚了揚眉,披衣下床,顧淵又指了指案上,“餓不餓?有點心。”
薄暖走到案邊,執一塊胡餅放入口中,見他案上的奏疏全是在說益州民變,不由得憂心地問:“益州的事情還沒安定麼?”
“我會命彥休領雲州騎去平叛。”顧淵將最後一個字落穩,波磔一蕩,便扔下了筆。“這些流民不過強弩之末,只恨西南諸州的將領都是畏葸之輩。”
薄暖掩口輕笑,“仲將軍可是陛下手中最後一把利劍了啊。”
顧淵眸光一凝,隨口道:“不錯。”
薄暖還未回應,忽聽見外面起了一陣吵嚷推阻之聲。
顧淵眉頭一擰,揚聲喝問:“何事?”
“回、回陛下!”孫小言氣喘吁吁的通報聲伴隨著驚駭和恐懼,“是長秋殿的長御攸華來報!報說——報說,皇太后——”
“陛下!”是那女官攸華尖銳的聲音驟然割裂了沉寂的夜空,“太后崩了!”
作者有話要說:《周易·乾卦》:“上九,亢龍有悔。”《象》:“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意謂盛極則衰,得意的狀態不會保持很久,必有敗亡之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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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的地名大都是漢朝的地名,只有“雲州”是我編的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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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文太后大約是《江山別夜》裡,最貼近現實的一個女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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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看文的朋友們節日快樂!
☆、第98章
冷落的秋風嘩啦拂進了長秋殿。
藻繪雲龍的殿樑上是一條長長的白綾。長風穿堂而過,拂得那白綾飄飄蕩蕩,好像還依附著無處可歸的憂傷魂魄。懸樑的人早已被解下,唯有白綾上的刺目血跡提示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痛苦是真的,死亡也是真的。
那血深到極處便成了黑,彷彿殿外永無盡頭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