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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奪爵而已,已經很仁慈了。
風雪呼嘯,不懈地撲打著硃紅的門扉。地上縱有柔軟的席子,冰冷的地氣也直從腳底透入她的心扉。她忽然明白自己嫁給了一個何其危險的男人——
他是從何時起,為薄宵佈置好了這樣的火坑?
為了讓薄宵毫不猶豫地跳進這個火坑,他毫不猶豫地將自己母族的表兄和親近的朋友也推了進去。
還是說……他索性與文正翎、仲隱一道,唱了這一齣戲,給太皇太后看?
她想不明白。她忽然覺得自己並不聰明,至少並不如他那樣聰明。
霹靂一樣的手段,鐵石一樣的心腸。當一個人可以當真狠下心來的時候,他的選擇會多很多。
只是……她在席上坐下,輕輕地撥了撥幾日之前未殺完的珍瓏局,漫漫然地想,陛下今天,還會不會來呢?
今天不來,還有明天。明天不來,還有後天。
總之他們還有一輩子,她不著急。
☆、58|1。11|
陛下今晚沒有去宜言殿。
第二日,陛下依舊沒有去。
第三日,孫小言躡手躡腳地蹩進宣室殿時,燈火猶亮,龍涎香的氣味撲來,頓時令人清醒了許多。
料峭的夜風穿堂過室,鎏金高足案前,那人隨意披了件袍子,還在伏案疾書。
孫小言抱著奏簡輕輕放在案旁,便想偷偷離去,不慎卻被叫住了:“跑什麼?”
聲音冰冷,激得孫小言一戰。他抖抖索索地道:“陛下有何吩咐?”
顧淵揉了揉太陽穴,青玉五枝燈散發出幽潤清亮的光,清晰映出他眉宇間的疲倦。“去過長秋殿了?”
孫小言低聲道:“回陛下,去過了。太后……太后還是不肯放人。”
“朕告訴你的話,你都原樣告訴太后了?”
“是啊,陛下……小的與太后說,這事體不好鬧到太皇太后那邊去,陛下這邊不好看。太后卻說,太后說……”
顧淵劍眉一軒,“說什麼?”
孫小言小心翼翼地道:“太后說,要陛下親去一趟長秋殿,她有極重要的事情……關涉到……薄婕妤的事情,要親口向陛下說。小的聽太后的意思,似乎……似乎陛下若不去,她就會上奏太皇太后。”
顧淵靜靜地聽著,良久,不怒反笑:“就這樣?”
“就這樣……”
“朕現在就去。”
孫小言嚇了一大跳:“什、什麼?”
顧淵沉聲道:“給朕更衣,擺駕長秋殿!”
“陛下,這都什麼時辰了,太后早就歇了……”孫小言苦著臉道,“陛下這不還有一堆的奏疏要看?”
顧淵回頭瞥了一眼堆積如山的奏簡,又將目光移向他。孫小言瑟縮了下脖子,趕緊去給他拿來一領玄黑大氅,顧淵卻又皺眉:“你多久沒做事了?朕要更衣,什麼是更衣,你懂不懂?”
孫小言簡直要哭了。
沒有女人的陛下,簡直是太不正常了!
待顧淵終於穿戴齊整,太僕丞也從睡夢中被驚動起來安排帝輦浩浩蕩蕩開赴長樂宮長秋殿,通傳的內侍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在頭裡去稟報梁太后,華輦落下,顧淵走出,徑自邁步而入,長秋殿裡已掌起了燈火,長年沒見過皇帝的宦侍僕婢們驚慌失措地跪伏大殿兩側,他目不斜視地往前走,而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就在暖閣中相候。
瑤笄華勝,金釵步搖。飄搖的眉,清靈的眼,嫣紅的唇。縱是中夜驚起,也一定妝扮得一絲不苟,端麗得令人肅然起敬。
他有時覺得自己的母親愚昧如市井粗婦,有時卻又覺得她聖潔如王母天女。
比如此刻。
“陛下來了。”文太后微微一笑,耳畔的明珠迎著昏暗的光,“請坐。”
“母后……”顧淵卻只站在門口,不願進去,“母后當知我為何而來。”
文太后眼簾微合,“你是為那個名叫寒兒的宮女而來。”
“不錯。”顧淵啞聲道,“母后——母后緣何不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文太后倏然睜開了眼,眸光冷亮,“明哲保身?你知不知道文綺是誰的孩子?”
“朕知道……文充儀是文國舅的嫡女,然而文國舅——”
“然而文國舅也早被你撤職歸家了!”文太后淒厲地冷笑起來,“他的女兒死在了這深宮裡,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出頭!你不是不知道,薄婕妤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