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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亮,靜靜地凝注著金絲繡就的床頂承塵,慢慢地平復著自己的呼吸。
他輕輕地啃吻她的頸窩,像是吃飽喝足之後便撒嬌賣乖的小獸,“你上次說什麼?我——不行?”他迷濛地道,“你今次倒來說句公道話,我到底,行不行?”
她羞澀至極,欲笑又不能,“我莫非還能拿你與誰作比麼,無恥!”
他反應了一瞬,臉色掛了下來,“你就不能直說?”
“直說什麼?”她梗著問。
他咬了她一口,“平素在外邊賢惠得��耍�諼頤媲熬橢恢�浪@怠!�
她笑叫:“原來我還��拍懍耍磕愕故腔嵛芾等恕���
兩人在床上拌嘴半天,直到顧淵再也受不了身上的黏膩,一把撈起她去沐浴。又趁空對門外值夜的孫小言吩咐了一句:“將床褥給朕換掉。”
她聽得滿臉臊紅,他倒渾然不覺,便攜她邁入浴湯,細心給她清洗。池中水霧氤氳,她早就乏了,此刻便倚著池沿昏昏欲睡。他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半晌,想起書上說的……大約剛才是真的累著她了吧?畢竟是第一次……心裡不是不忐忑的,生怕傷著了這個清靈的人兒。可又忍不住撇了撇嘴:難道誰家洞房夜是隻要一次就夠了的?偏她竟睡著了,掃興!
薄暖微垂了頭,瓷白的容顏,濡溼的發,微微舒展的眉和細長輕顫的睫……他看著看著,素來冷戾的眸光也漸轉柔和,又將她抱回乾淨的床上,為她掖了掖被角。
女人睡得很安穩,嘴角猶噙著一絲慧黠的笑,是他所最愛的那種聰明而勇敢的神態。
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去,沒有看見孫小言,便自己小心掩上了門。前殿丹墀之下,仲隱正在轀輬車上靜候,見顧淵走來時滿臉饜足的快意,輕輕哼了一聲。
顧淵自然更加得意,卻仍不多言,上車便閉目假寐。仲隱回頭,見這驕傲的帝王神色間終於流露出了憔悴和憂慮,低低嘆了口氣。
未央宮的東側門悄悄地開啟,又悄悄地關上了。仲隱拉緊了馬轡頭,幽幽暗夜裡只能聞見極輕的蹄聲與輪聲。道路漸漸變得狹窄而泥濘,馬車駛入了長安城七拐八彎的民居里坊之中,不知顛簸了多久,終於在一間不起眼的茅屋前停下。
顧淵準時地睜開了眼,“到了?”聲音猶是沙啞的。
聶少君已自那茅舍掀簾而出,目光一亮,拼命地壓低了聲音道:“陛下!”
顧淵點了點頭,跳下馬車,徑自往屋裡走。然而才剛邁進一步就停住了——這房間裡實在又髒又亂,書與笤帚、床榻與筆硯、衣物與食物……顧淵皺眉道:“騎都尉平素就住這樣地方?”
聶少君笑了笑,“陛下來得突然,微臣都沒來得及收拾。”
顧淵目光一掃,見他書案上攤開的仍是明堂云云,心中沒來由地煩躁:“有話快說。”
“是。”聶少君好不容易整理出一片乾淨的籧席,延請顧淵坐下了,自己亦端坐如儀,這才雙手伏地,先行了一個大禮。
“微臣恭喜陛下新立中宮,願陛下與皇后敬慎天命,享國昌永。”
顧淵微微頷首,“聶卿多禮了。”
聶少君的額頭卻仍舊磕著地面,“微臣此言絕非空禮虛詞。今日御宴之亂,多少陰私之事將浮出水面……”
顧淵眉頭一跳。
簡陋的豆燈中燃著兩簇奄奄一息的火苗,將斗室中的一片混亂都映照得陰晴莫辨。
“薄日熹,宜酒食,君富貴,永無事。”他回憶著那清平的曲辭,慢慢地道,“你聽懂了幾分,聶少君?”
聶少君低啞了聲音,“九分。”
顧淵的目光自那俯伏於地的儒生的清瘦背脊慢慢挪移到四壁間高高摞起的書簡,最後凝聚在了一處。
“那是什麼?”年輕的帝王雙眸微眯,話音裡自帶了冷硬的氣勢,“輿地圖?”
聶少君心頭一寒,連忙起身去門後拿起那捲帛圖,猶疑了片刻,終是呈了上去:“這是微臣……入長安之前,費三年心血,走天下山水,畫成的一幅大靖郡國圖,還未完全畫好,權請陛下過目。”
那輿地圖素時是捲起來扔在門後,沾了不少的灰,顧淵自不會伸手去碰。只拿目光去看,卻看得很是仔細,末了道:“睢陽郡治,你畫得不對。”
聶少君一怔:“什麼?”
顧淵頓了頓,“郡守府在北城,不在朕當年的勿憂宮。”
顧淵以藩王入嗣大統,原本所在的梁國改為睢陽郡,郡治即在睢陽城。然而聶少君聽著卻不相信:“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