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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要答應呢?”
她眼睫微顫,似乎是因他話音中令人不安的罅隙。
“陛下。”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慢慢地拿下來,再鬆開。這樣簡單的動作,她卻好像花光了所有勇氣,她只知道他的手很涼,她根本不想多碰。她苦笑了一下,“因為陛下的緣故,阿暖都要嫁不出去了。現在突然有人來提親,阿暖自然會答應。”
他凝注著她的雙眼,似乎想再看出些許她在說謊的痕跡,“你原本就應該嫁給朕。”
“阿暖嫁給陛下,好讓陛下利用是不是?”
她總是有辦法用溫和的語氣將他一瞬間激怒。他陡然往外走去,突然又折返,將一根長長的柳條扔在她身上:“你寧願被仲家利用,被薄家利用,也不願被朕利用是不是?好——好得很!你等著,朕會讓你來求朕!”
嘩啦一聲簾響,橐橐的靴聲很快就遠了。她聽見院落裡薄煙低聲與他在說些什麼,突然往窗邊跑,只看見顧淵毫不遲疑地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薄煙在其後亦步亦趨跟隨得很辛苦。
她忽然間失去了支撐自己的力氣,方才與他爭辯時還那樣不屈不撓,現在卻只剩了慘淡。
她看到地上那根柳條,大約是他在渭水邊祓禊時帶來的,新鮮的青綠的嫩葉,猶沾著春日的露水。春日祓禊,以柳葉沾春水點額祈福,她有些僥倖地想,這是不是他特意為她帶來的?如果天子親手為她祈福,應該會很靈驗的吧?
然而這柔軟的柳條,若是用來打人,也會很痛的啊……
她靜了半晌,眸中竟漸漸蓄起了水光。拾起那柳條,扔出了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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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未央宮後,顧淵誰也不見,徑自傳出一道聖旨——
免未央宮司馬仲隱為庶人,貶其父中壘校尉仲恆外調潁川,即日起行。
孫小言拿著這份聖旨,手都是抖的。仲隱還在宣室殿外跪著,這與皇帝素來交好的少年將軍,這回恐怕是真的惹惱了皇帝。孫小言小心翼翼地走到仲隱身前,半側著身子問他:“陛下為何要罰仲將軍的跪?”
仲隱冷冷一笑,“大約是因為我動了他的女人。”
孫小言心念一轉,駭然變色:“你是說阿暖?”
仲隱歪過頭來,“孫大人也知道她?我覺得她不錯,就去向廣元侯府提了親。”
孫小言跺腳道:“旁人不知也就算了,你怎麼也不知道?阿暖是陛下的人,早晚得是!”
仲隱還在無知無畏地笑著:“那樣的女人,他配嗎?”
宣室殿裡的人突然大步走了出來。袍袖帶風,獵獵作響,他毫不遲疑地疾步走到丹墀之下,重重地往仲隱肩上踹了一腳!
顧淵的目光裡帶了火,“你再說一句試試?”
仲隱只輕微地晃了一晃,便又跪直了。孫小言見狀,立刻偷偷溜走。
偌大的宣室殿前的白玉石平地上,四面是執戟操戈的衛士,春陽冷冽地反射出一片冷銀色。顧淵一身玄黑廣裾朝服,將他的臉部輪廓襯得愈加冷硬:“告訴朕,你為何要動她?”
仲隱道:“陛下,您是學過帝王南面之術的。”
顧淵微微皺眉。
仲隱向白玉石地面伏下首去,“陛下,您不能娶廣元侯的嫡女。薄氏一門太盛,決不可再出一位皇后。陛下,多少個皇朝毀於外戚弄權!陛下——”
“她不可能是皇后。”顧淵幾乎將自己的牙齒給咬碎了,“她曾經是朕的奴婢,入過賤籍。”
仲隱頓了一頓,顯然這一層他並沒有料到。然而慢慢地,他又開口了:“可是她的母親……是先陸皇后之妹。”
“夠了!”顧淵焦躁地打斷了他,神色間有些狂惑,“朕——你——總之,朕命你立刻毀了這門親事!”
仲隱抬起頭來看著他。年輕的帝王,冕服燁燁,英武決斷,然而清俊的面容卻隱在了太陽的陰影裡。他的心中不由一慟:“陛下!末將是在幫助陛下啊!陛下此刻,當拉攏薄氏遠支,分化薄氏五侯——”
一模一樣!
他說的話,與她說的話,竟是一模一樣!
他再也聽不下去。
“來人!拿下他,下廷尉!”
☆、第33章 飲冰內熱
顧淵疲倦地靠在榻上,閉了閉眼,又睜開,終究休息不成,拿來一卷奏疏,卻又是參劾薄氏專權的。他將書案上的奏簡全部拂在了地上,聽著噼裡啪啦一陣脆響,心裡才漸漸平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