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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未放我。”仲隱走到書架前,拿起一冊竹簡自己拋著玩,“我自己進來的。你身邊的守衛太差了。”
他不再用敬語了,這讓顧淵安心了許多。他總疑心自己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是坦蕩的,但仲隱或許是個例外。
“我不能用身手太強的人在身邊。”頓了頓,他說道。
“你疑心病太重了。”仲隱嘆了口氣。
顧淵道:“陛下此刻危在旦夕,神志不清,卻還是有精神對付我——這不是我疑心吧?”
☆、第25章 今是昨非
顧淵道:“陛下此刻危在旦夕,神志不清,卻還是有精神對付我——這不是我疑心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穩,好像根本沒有理解這句話中的危險。可是仲隱理解。
“我聽聞陛下召了幾個人過去。”仲隱壓低了聲音,“他召了……梅婕妤和三皇子。”
顧淵霍然抬頭,目光如長劍錚然彈出了鞘。然而窗外那明晃晃的太陽恰在這時候被浮雲遮蔽,將仲隱的表情都藏在了暗處。這是他從小認識的朋友,是值得交託性命的人,這個人從來不說謊。
他慘然一笑,咬牙切齒:“真是荒唐!”
“確實荒唐。”仲隱揚眉道,“梅氏是淮南大族,府下門客數千,還有個在朝的梅御史……三皇子才出母胎多久?陛下若立幼為儲,天下必亂。”
顧淵將頭埋在手掌中,片刻,發出沉悶如春雷的聲音:“孤現在不能出去。”
仲隱點頭,“不能。”
“孤現在若出去了,勢必被反咬一口。”
仲隱點頭,“殿下英明。”
他這四個字本來半帶著戲謔,卻聽得顧淵一怔。他沉默了許久,終於將身子倚在憑几上,手中攥緊了那一枚象徵諸侯王身份的山玄玉。
“仲隱。”他慢慢地說道,“去請皇太后。”
仲隱愣住:“什麼?”
“去請皇太后!”顧淵突然不耐煩了,“陛下要越長立幼,皇太后不會答應的。這江山是孝欽皇帝的江山,我不信皇太后會無動於衷!”
仲隱頓了頓,“然而皇太后是薄氏。殿下,我們並不知道薄氏此刻……”
“孤知道!”顧淵突然又換了稱謂,身軀筆直地挺起來,目光冷傲地落在他的臉上,“仲將軍,孤知道,薄氏一門,此時此刻,是效忠於孤的。”
後來,當顧淵冷靜下來,他很容易就算出了薄暖的計劃。
薄氏一門太過龐大,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和籌謀,要滿足每一個人是不可能的;但是薄氏一門卻只有一個核心。
那就是薄皇太后。
如果沒有這個身體硬朗、眉目慈祥的女人,這個為孝欽皇帝所篤愛、也繼承了孝欽皇帝所有鐵腕和冷血的女人,薄氏一門,早就垮塌乾淨了。
歸根結底,薄家是外戚。薄太后怎麼可能容忍子幼母壯的事情發生,怎麼可能容忍背後有強大靠山的梅婕妤上位呢?自己盤踞了很久的江山,怎麼可能與其他人分享?
好一個薄暖,她其實早就知道,薄太后只能支援梁王。於是她順水推舟地,將這份人情攬到了自己的身上。
顧淵輕撫著手底的那一冊《國策》,輕輕地笑了。
阿暖,阿暖,你真是孤的馮諼啊……如一柄絕世好劍,待價而沽,一步百計,無往不利。
只願你,不要倒轉劍鋒,與孤對面相向才好。
當薄太后趕到鼓簧殿的時候,皇帝已經有出氣沒進氣了。臥閣內跪了一地的太醫,梅婕妤抱著顧澤神色哀慼地依偎在皇帝身邊,她的堂叔梅御史跪在床腳,而丞相仲恆在輕輕吹著帛書上草草寫就的墨字——
突然被薄太后劈手便奪了過去。
仲恒大驚而拜:“太后!那是陛下詔命,請太后還與老臣,將之封存石匱!”
薄太后掃了一眼帛書,便攥著它走到了皇帝病床前,梅婕妤連忙退開幾步。薄太后盯著自己這個病重垂危的兒子,精緻勾勒的眼角凌厲地上揚,她再也沒了往昔裡的和緩安詳,聲音是冷酷的:“老身問你,先帝將大靖交付與你時,說了些什麼,你可還記得?”
皇帝掙扎地抬眼,卻只有薄暮的清靈的光暈灑進他的視野,他依稀看見了一個人影,低聲呢喃:“阿慈……”
梅婕妤連忙抹著淚道:“陛下,妾在這裡!”
薄太后冷冷地道:“他不是在叫你。”
梅婕妤愣住了。
薄太后又轉向顧謙,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