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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暖聽著聽著,一下子從榻上坐了起來,“阿兄也太著急了。”她喃喃,“陛下不會聽的。”
寒兒不解:“婕妤,您說什麼?”
“限田宅奴婢,這是要拿世家大族開刀。”薄暖看了她一眼,“陛下剛剛即位,根基未穩,怎麼能擅動這些豪強?阿兄是在胡鬧!”
外間卻忽然響起人聲:“婕妤還在休息嗎?”
低沉而略帶沙啞,是她所熟悉的聲音。她一聽,立刻又縮回了榻上去。
寒兒不知何時已退了下去,他停在她榻前,稍稍低下頭看著她,低低地道:“朕來了,你還能睡?”
她不得已睜開了眼。他今日穿著赤紅朝服,領口袖邊壓著澎湃的玄黑雲濤紋,襯得那雙冷亮的眸益如殿外驕陽般傲慢凌人。數日不見,他好像又變回去了,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趾高氣揚的。
她坐起身來,慢慢地道:“妾還沒有梳妝……”
他皺眉,“往後不要‘妾’啊‘妾’的,難聽。”
她為難,“陛下不是最講規矩的麼?”
他一挑眉,“規矩難道不是朕定的?”
她語塞。
她以為自己算是有辯才的……任她巧舌如簧,又怎麼奈何得了他的厚顏無恥?
她走去鏡臺邊梳妝,“陛下近來不是很忙麼?”
他朗朗一笑,“怎麼,婕妤獨守空房,怨朕了?”
原本……或許……
可是聽他這樣一說,她索性拉下臉來,“陛下說話忒也難聽,什麼叫獨守空房?陛下有三宮六院,妾有什麼好怨怪的?”
“悍婦。”他嘖嘖,“朕還沒有三宮六院呢,你就吃起這等乾醋,若哪日朕當真招了旁的女人,你是不是就要反了去了?”
她目瞪口呆,氣結語窒。從小到大,何嘗有人說過她是“悍婦”?!她將雕背梳往案上一扔,“陛下現在就可以去招旁的女人,橫豎未央宮還空著那麼多——”
她說不出話了。他徑自堵上了她的嘴,輕柔吮吻了一番,待見她真的安靜了才放開她,伸出手指抹了一下自己的唇,疑惑道:“這是什麼?”
指尖嫣紅,唇上也染作淡紅,一個劍眉星目的大男人,唇間竟沾上了她的胭脂,她看了一眼就笑出聲來,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感。
“笑什麼笑!”他又狠狠皺眉,然而玉面紅唇,這皺眉只顯出憂悒公子般的清雋秀麗,她竟看得呆了。
陛下……其實,也是個十分好看的男人呢……
“笑成這樣啊——”他微微眯起眼睛,“不生氣了?”
她靜了靜,又別過身去,“我何時生氣了?”
“你就是嘴硬。”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道,“怎麼剛才我沒覺得?”
看她耳根都紅透了,他才終於決定放過她,“行了,你不是要梳妝?快一些,朕在外面等你。”
她一怔,“陛下要出去麼?”
他抬足便往外走去,呆在這個香澤旖旎的寢殿中對他來說就是一種煎熬,“朕帶你去思陵。”
☆、第41章 期我桑中
天子的轀輬車出城東門迢迢往思陵而去,雖然驚動了街頭百姓,卻到底沒有聲張太過。顧淵上車之前,看到駕車的是一張熟悉的英氣飛揚的臉,拍了拍他的肩。
仲隱緊抿雙唇,看著皇帝將薄婕妤扶上了車——數月不見,她已為人婦,青絲已綰起,鬢雲間的金鳳釵隨步履輕柔地反射著剔透的光。
她對他稍一點頭,禮貌致意,便隨皇帝坐進了車廂中。
顧淵拉著她的手,端詳一番她的髮釵,沒有言語。
仲隱駕車極穩,未覺絲毫顛簸,不時已到思陵。顧淵推開車門,仲隱已執鞭相候。顧淵冷冷一笑,“委屈仲將軍了。”
“執鞭從天子車馬是末將本分。”仲隱不卑不亢地回答。
顧淵淡淡瞥了他一眼,他亦很鎮定地回視。薄暖下車來,見到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明明充滿了嚴肅的敵意,卻又偏生如小兒打鬧一般執拗不肯收場,真是哭笑不得。
終而,顧淵哼了一聲,便大步往思陵邁去,薄暖隨在其側,一眾侍衛僕婢跟在後面。雖然夏花絢爛,漫山遍野都是奼紫嫣紅,但皇帝陛下卻很不暢快——
“你們候在這裡,誰也不要跟來。”他壓著眉毛回過頭,對眾人沉聲道。
顧淵這副神氣是很嚇人的,但仲隱卻毫不害怕,反而笑了一笑。不就是想和女人獨處麼?顧淵心頭愈發氣惱,一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