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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她側過頭去,滿臉通紅,聲音細細的:“它也能保管我的秘密麼?”
他覺得無稽地好笑,“嗯”了一聲。
她柔聲道:“謝謝你!”
不是“謝殿下賞”,這一聲“謝謝你”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怔了怔,女孩幽深如海的眼眸中彷彿被微風拂起了笑意盈盈的水波,他頓時感到不自在了,燈火昏暗,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紅了耳根,只聽她告了聲退便往外走,他眉頭一挑,冷冷地道:“回來。”
乾乾淨淨的兩個字,把她不假思索地拽了回來。
顧淵徑自掀開錦被,摸了摸褥子,坐了上去。阿暖默默無語地看著他這一系列動作,低下頭去,他斜躺在床上一聲嗤笑:“這麼怕我。”
當然怕,怕極了……
總之在他面前,她從來只有無邊無際的恐懼。
她只是特善偽裝罷了。
他慢慢道:“阿暖,你且靠近來些。孤有話對你說。”
她一步步挪上前,猶豫了一下,在他床邊的矮榻上跪下,視線正與他相對,又連忙斂了目光,“殿下請吩咐。”
他道:“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愛說些虛的。謝殿下、殿下安、殿下請、殿下長生無極,全都是騙人。”
她咬了咬唇,“殿下不是說過,君子好文?這些禮節都是君子的文飾,殿下怎麼不喜歡?”
他頗驚異地看了她一眼,“你這是拐彎罵我不君子?”
“奴婢不敢。”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阿暖。”
“奴婢在。”
夜色深濃,燈火幢幢,他的聲音就像一片浩渺無涯際的海,她死死地攀著岸邊礁石,卻終究要被浪頭打進永遠的深水裡去。所以她才怕他啊,當他低沉著聲音問她:“你心中到底有什麼打算,說與孤聽,或許孤可以幫你。”
她的身子輕輕一顫,“奴婢……奴婢從未敢有所隱瞞。”
他緩緩地靠回枕上去,“你若不肯說,孤便只能當做你是蓄意要對付孤了。”
她隱忍著語氣道:“殿下……殿下便不能容奴婢有幾分秘密麼?這秘密既不傷天害理,也不妨礙殿下,這只是奴婢不想說出來的……秘密罷了。”
他閉上眼睛,嘴角微勾,聲音裡帶著酒氣,“秘密?說的也是,何人沒有秘密……不如孤也說一個秘密,與你做個交換,何如?”
她一驚,抬眼看他,他頭倚青枕,雙目微合,俊秀的臉頰泛著微醺的神采,比平日更顯出幾分仙人般的飄渺。他本來並未醉酒,只是等她等了太久,此時夜已過半,頭腦便不太支援得住。
蒼白的容顏,削瘦的身材,零落的長髮。
疲倦,脆弱,安靜。
哪裡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喜怒形色、剛愎乖戾的梁王殿下?
分明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罷了。
半天沒等到她的回應,他又有些著惱,睜開眼睛來,卻見她一雙明眸怔怔然凝注著自己,那稚嫩的臉龐上猶帶紅霞,眼神卻幽深而寬廣,宛如一種恆久的撫慰。他在這一瞬竟感到喉頭沙啞,“回答孤!”
她頓了頓,目光慢慢滑了回去,忽莞爾一笑,“好啊——殿下要與奴婢說什麼?”
他想抬手揉揉額頭,卻又實在疲乏了,她乖覺地上前半尺,輕輕給他揉按著。他不喜歡外人近身,但對她這樣的舉動卻沒有絲毫抗拒,閉上眼,她身上的味道和他慣常點的蘇合香不同,她身上是某種……很清新的味道,像雨後的青草,像帶著露水的風,清淡而虛無,幾乎讓他懷疑立刻就要消失掉。
“今日來的人,是未央宮的中常侍馮吉,你聽說過麼?”他終於開口,一字字斟酌著道。
她搖了搖頭,又補充一句:“奴婢不知。”
“馮吉原是伺候陸皇后的,陸皇后崩了,他便去伺候了皇上。”顧淵道,“就在陸皇后崩逝第二年,孤被陛下趕出來就藩。”
他提及今上時,從不說“父皇”。她輕輕一笑,“這事情奴婢知道,可不算秘密。”
顧淵點了點頭,“是啊。你們都知道。全天下都知道,陛下不待見孤。”
阿暖停了手,低聲道:“陛下畢竟是殿下的生身父親……總不會對您不好的。”
他忽然半撐著身子側臥起來,一手撐在鎮上扶著頭,靜靜看她:“這麼說來,你的父親對你很好了?”
她心頭一涼,惻然搖了搖頭,“奴婢死罪。”
他皺眉,“為何總說死罪活罪的,今後你的罪,孤全免了,你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