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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聽著起了精神氣,聽她停了聲,便問道,“後來呢?”
“後來。。。”
趙妧轉頭看著他,唇邊掛著一抹笑,聲卻很淡,“後來,所有的好成了惡,所有的歡樂成了如今滄桑。”
柳生一張嬌媚的面上,看著她的側臉,攏了攏眉,張口又說來一句,“是您那位夫君嗎?如今您還喜歡他嗎?”
他這話著實是有幾分逾矩了。
趙妧看著柳生,知他素來養在庭院裡,不通人事,平日見的、學的、做的也只是與那幾本戲折有關罷了。
她不曾怪他,卻也不曾說話。
她仍靠著車廂,看著那外邊人流穿梭,良久才握著手中這一盞酒,飲盡。
車廂內很靜。
柳生方要再說些什麼,卻被秦文攔住了。
秦文看著閤眼的趙妧,良久握著手中這一盞茶,飲盡。
馬車仍緩緩往前,卻在一處驟然停了下。
趙妧攏眉,她睜開眼,聽見外處從斯恭聲稟來,“是位婦人撞了車輛,如今正在生產,方把路堵住了。您若急,屬下便繞另一條道。”
婦人,生產。。。
趙妧的腦中只餘這幾字,她伸手打了車簾往前看去,人群正圍著一輛馬車,烏壓壓的只能瞧見那半截車身。她的聲,有些發緊,“往前去。”
從斯應是,依舊駕了馬車往前去。
離得越近,那聲聲哭叫便愈發顯得慘烈。
趙妧面色發白,身子輕輕打著顫。。。她已許久不曾想起那樁事了。
那夜的事。
她只要想起,身子就止不住打顫。
那樣的痛苦,那樣的悲哀——
那個時候,她身上所有的尊稱都挽救不了什麼。
她哭著喊著,卻還是護不住她的孩子。
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啊。。。
趙妧垂了眼,手緊緊攥著那車簾,身子仍在發顫。
秦文看著她,手中握著一塊帕子拭著她額頭的汗,“您怎麼了?”
趙妧握住秦文的手腕,不曾轉頭亦不曾說話,一瞬不瞬的看著前邊。
秦文的眼滑向握住他手腕的那一隻手,然後滑到她的臉。。。他聽著那外處聲聲喊叫,想起原先聽幾個奴僕說過的話,嘆下一口氣。
外處紛擾,而他卻仍看著她,任由她握著手腕。
不聲不語。
———
時辰一刻刻過去。
而那輛馬車,終於傳出一聲孩子響亮的哭聲,連著一聲,“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圍在邊上的百姓們高興的歡撥出聲,口中道著一句又一句“恭喜”。
趙妧也終於鬆了口氣,她聽著那孩子哭啼聲與那聲聲恭喜,面上帶了這連月來不常見的真心一笑。
她落下車簾,往後靠去,方瞧見。。。另一隻手,尚還握著秦文的手腕。
趙妧忙鬆開手,瞧見他那白玉般的手腕上,有一圈紅痕。
她攏眉,道聲抱歉,“你方才該提醒我的。”
秦文的面上帶著一抹清淡的笑,他收回了手,溫聲,“只是瞧著明顯,您不必擔心。”
趙妧又看了一眼那圈紅痕,方輕輕嗯了一聲。
她聽著外處聲音。
解下腰間掛著的一個荷包,磨了許久,才打了開。。。裡頭放著一個平安鎖,是她早先給她那無緣的孩兒備下的。
趙妧磨著那上頭的紋路,良久才打了簾子,把這平安鎖遞給了從斯,“送去吧,權當我賀她母子平安。”
“主子。。。”
“送去吧。”
從斯接過平安鎖,緊緊握了一握,才拱手應是往那處去了。
那頭婦人接了鎖,想謝一回人,卻奈何身體不好起身。便虛弱的與身邊女使說了句,是要人遞一回去,又道下一句——“把孩子也抱去,抱去給貴人看看。”
女使應是,抱了小郎君過去。
是先小心往周邊看了眼,便見到那位佩劍的黑衣男子,正站在一輛馬車邊,手握佩劍沒什麼表情。她忙低了頭,往前走去,待至那輛馬車前拘了個禮,一面是開了口,聲有些弱,卻強撐著鎮定,“我家娘子是西巷顧司務(宋代八品官職)家的女眷,特遣奴來謝,謝貴人一聲。”
趙妧仍靠在車廂,聲很淡,“你家娘子既有身孕,何故不好好照看?竟出了這般事來,好在母子平安,若當真有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