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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嗤笑一聲:“我當你不會好好說話呢,原來疼了之後,就想起自己喲叫殿下了,這麼怕死?”
阿蘭閉上眼睛,並不想回答他。但心裡卻在想,要不要讓他活著?
何薛的女兒原本看父親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橫飛看得津津有味,哪知父親一句□□只有他會配,行刑計程車兵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似有遲疑,打量著儲君的神情,似在揣摩意思。
何薛的女兒咬著指甲,怯怯看過來,看到阿蘭閉目養神,似是悠閒,實際上,臉上卻有猶豫表情,心中猛然失了快樂。
她怕阿蘭叫停。那怎麼行?!
何薛的女兒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緊張兮兮看著阿蘭,見阿蘭真的要抬手,有叫士兵停手的意思,立刻出聲道:“不能停!殿下,替我,替百姓打死他,除了這個禍害!□□的比例,我知道!連怎麼制船和制萬門炮我都知道!殿下問我就是!我不收你錢,也不要條件,更不會像何薛這麼無恥,我可以無條件告訴殿下所有!只要殿下想知道,只要我知道,我都會說!”
她說完這句話,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一圈,找到了話中的疏漏,又連忙補充道:“我什麼都知道!我從小就被何薛扔進作坊做這些苦力,他們怎麼做萬門炮,怎麼搬,怎麼裝填,包括怎麼做□□,我統統都知道!我比何薛這個混漲爹更強!他一直以為他才是天下第一,真神降世,其實我比他跟強!他一直不承認我,我也沒把他當爹看!殿下,我求你,快打死他!!”
何薛氣息奄奄,聽了她的這些話,更是一口氣噎在嗓子眼,沒提上氣來,硬生生把自己氣暈了過去。
何薛的女兒說:“殿下,我娘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就不會再生了,何薛他嫌棄我娘肚皮不行,從未善待過我娘,我與我娘住在作坊小柴房裡,他後來死了女人,外港女人少,一時沒找到合適的,他就又讓我娘過去伺候,我娘以為他回心轉意改好了,哪知去了才知,他就是把我娘當窯姐使喚!混賬爹!呸!殿下,殺了他!他腆著一張大臭臉,無恥無賴,欺負我娘沒讀過書,一堆一堆的聖人道理,逼死我娘,他不死難解我心頭之恨!”
那姑娘越說越悲憤,兩眼含淚,語氣卻惡狠狠地說:“他不讓我讀書,說女人讀書侮辱聖賢,到頭來卻又笑我娘不讀書,就是個供人欺辱嘲罵的窯姐,其實他不知道,他兒子學三天都學不到一半的東西,我看一眼就全會了,他什麼都不知道,只說女人沒用,天天因著自己成功做出了萬門炮沾沾自喜,說他是真神活神……”
那姑娘做了個嘔吐的姿勢,彎下腰去,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酸水。
她竟是自己把自己說噁心了,真的嘔了出來。
而何薛早已昏死過去。
士兵們停手了,並非不忍打下去,而是被這姑娘的話驚到了,一時間驚掉了手中的軍棍。
阿蘭也錯愕不已,回過神來,和賀然相視一眼,二人眼中皆是震驚。
何薛的兒子嗷的一聲嚎出來,哭著要打這姑娘。
這姑娘一腳踹翻了傻胖小子,說道:“以前你踹我,踹我娘,讓我給你當馬騎,一不順心就打我,今日沒了他那個混蛋做你的護身牌,我看你還能橫到幾時!!”
小胖子一口氣沒上來,頓時被她氣昏了過去!
真是精彩!
阿蘭問愣住計程車兵:“聽到了嗎?看到了嗎?”
士兵點頭。
阿蘭說:“那還等什麼?打死吧。”
等那姑娘吐完,阿蘭問:“你叫什麼?”
“冰花。”她回答,“我娘沒姓,我不想姓混蛋人的姓,殿下你是北朝最大的人,你說什麼都算數的,殿下給我個姓,只要不是何,只要不是薛,什麼姓我都願意,我沒家族,我就是一個人來,以後也是一個人走,用不到家族庇佑……將來我有本事,那就是我自己的本事。我要沒本事,死了就是死了,一堆爛肉,也不用入什麼土,為什麼安,天為蓋,地為棺,隨處都是我家!”
“你這人,對我脾氣。”阿蘭說道,“雖然叫冰花,但你卻像個火苗,想要把自己燒到最旺……”
但阿蘭卻不好意思說,那你就姓火吧。
賀然看出阿蘭的難為情之處,說道:“既如此,姑娘就姓明吧。火為明,你爹一聲都是陰暗小人,你卻與他不同,站在光明之處,坦坦蕩蕩,黑暗中成長又沒失掉方向,細想來,心中確是有明火指引。”
阿蘭心中一動,想到自己,微微一笑。
她看向何薛的女兒,那個姑娘看起來很滿意這個姓,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