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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弦沉默下去,遲遲沒再吱聲。
傾城心中早已亂得幾欲將胸腔炸開,卻還要在如此心境之下裝作淡定從容與他虛與委蛇。蘇墨弦此刻凝著畫像,目光卻又似乎並不聚在宣紙之上,如此沉默著,傾城才只覺自己稍微得以**,將一切想一想。
禁宮,憶昔;姑姑,畫像;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
可是,傾城看過她的生母傅皇后的畫像,傅皇后根本不是長得這般模樣!
那麼畫像女子,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不,傾城寧願不信那是真的,她寧願不信這世上果真還有與她如此相似之人!
而若是假的,憶昔卻為何要捏造一個假的人出來?
不,不對!
應該是,蘇墨弦為何要捏造一個假的人出來,拿一張假的畫像給她!
她方才慌亂,只顧著再去找憶昔查個清楚,是以,蘇墨弦說她昨夜經過將她救下,身旁憶昔落入禁軍手中,只得匆匆將畫給他轉交,她竟也沒有去細想一遍。此刻,仔細去揣摩,若是憶昔根本就是蘇墨弦的人呢?
這個念頭讓傾城心中大震,卻也在瞬間恍然。
昨夜一切,原本無從解釋。她起初猜測是有人懷疑她的身份,且是極為深重的懷疑,是幾乎只差最後一分便能確信那種,才會讓憶昔如此信誓旦旦,不惜拿性命來試探她。而她,昨夜猜測那人是武帝。然而,武帝終究太說不通,因為武帝對她,根本沒有熟悉到可以有這麼深重的懷疑,可以有如此不顧一切的試探。也因著這一層不可能,傾城幾乎就要相信憶昔了。
然而,若不是武帝,若背後之人是蘇墨弦呢?
一切,便全通了。
只有蘇墨弦,只有對她熟悉至極的蘇墨弦,才會有這麼堅定的懷疑,才會用這些曲折玲瓏的手段!
那麼昨夜,還有方才種種……
糟糕,她中計了!
此刻,蘇墨弦心中想來必定已經明白了大半。
除非她是傾城,否則,單是昨夜的失態便無從解釋!除非她是傾城,否則她為何會在一個侍女對她說“先帝尚在人間”時那般情難自抑的哭泣?
想到這裡,傾城的心終於徹底涼了下去,拳頭,緊緊收攏,骨節青白可見。
蘇墨弦一直深深凝著傾城,只見她垂著眸子,周身氣息一寸寸冷下,終至決絕。
他不疾不徐地將畫收了起來,還似不甚在意地繼續說:“倒不是想象的,這畫中女子是在與夫君最恩愛時候得知有孕,才有這般神態。尋常情愛之中的女子和有孕的女子,眼神上,到底還是不同。”
傾城深吸一口氣,此刻只是坐著,不再做聲,臉色清冷,目光落在虛空裡。
周旋,已經徹底沒有必要。
蘇墨弦徑自道:“這是先帝的寵妃,卻幾乎半生被囚禁在那座無名的宮殿裡。你從前問我,先帝傾盡舉國之力要救的女子是誰,便是她了。”
蘇墨弦幽深的眸光靜靜攏在眼前眉眼輕垂的女子身上,“傾城,這是你的生母。”
……
傾城的指甲頃刻間斷了數根,有幾根陷到了手心裡,黏溼、血腥。
雙目火辣的疼,傾城想,她此刻模樣必定是雙眼赤紅,猙獰無比,幾欲將那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傾城……傾城!
他竟還敢叫她的名字!竟還敢再當面叫出她的名字來!
“你是什麼時候認出我的?”傾城抬頭看向蘇墨弦,嗓音幾乎是咬著牙齒出來。
蘇墨弦仍是一副神色清冷的姿態,眸子微微斂著,與傾城的恨意刻骨相比,他顯然是清淡的,然而細看之下,他的臉色慘淡青白,也並不比傾城好許多。
“還記得那日西樓之中嗎?”蘇墨弦靜靜凝著她,將她眼底的恨意悉數攏進心底,“我告訴過你,我不會不認得自己的妻子。”
傾城笑了,她的笑,此刻彷彿也帶著無數的血和淚,“妻子?蘇墨弦,你怎還敢對我說這兩個字?!”
傾城站起身來,與蘇墨弦直直對視,她雙目猩紅,“我知道我的易容術瞞不過你,我早就懷疑那一日你認出了我。所以,我將自己的臉也毀了!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再將我認了出來?是什麼時候?是昨夜嗎?你讓我服下甘露丸之前,便已經探了我的脈吧!”
“我不需要探脈。”蘇墨弦緩緩搖頭,嗓音平靜若古水,“那一夜,燕郊深山之中,你遠遠往我走來,對我說了第一句話,我便知道是你。只是那時,我卻寧願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