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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馬車逃難,可惜謝三郎的大哥不嫌自己的姬妾,財物帶的多,倒嫌自己的弟弟礙事,趁亂掰開他的手,將他扔給追兵。
皇帝大發雷霆,說你謝據廷不是要當個一清二白的忠臣麼?我就讓你兒子千人騎,萬人跨。
於此,謝三郎便入了風塵。
一開始他想尋死,樓裡的龜公就將他綁在柱子上要他耳濡目染看盡合歡之事,直到他沒了力氣便將他洗乾淨丟到床上。
謝三郎還記得他的第一個女人是一個全身流著膿的村婦。
她從床尾摸上他的腳,他害怕的大叫,拿東西扔,想撞死在牆頭,可不抵他們給他下了藥,他一邊噁心自己一邊沉溺在這種快感之中,機械的聳動,無味的親吻。
再到後來……
一個又一個貪婪望著他的女人爬上他的床,他已經麻木了,連自殺的力氣都沒有。
他以為自己就要這樣骯髒的死了,於是在一個冬夜裡,他在溪水中洗淨自己的身子,就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卻遇到了西西,她也是官家小姐卻落入了風塵,她將他從水裡拉了起來,告訴他一定要活下去,不然豈不是隨了那些壞人的願?
他如下水道里不曾見過陽光的蟲蟻一樣追尋著她的光芒,一年又一年,他給自己編織了一段綺夢,夢外的世界再殘酷,也笑著活了下去。
直到木姜出現在她身邊,不帶一丁點兒慾念,他逗她,看她臉紅便覺得好笑,他騙她,笑她怎麼會這麼蠢,卻沒想到自己對這樣的人動了心。
更沒想到她是蕭家的後人。
若是謝三郎在前兩年發現這件事,一定會殺了她,可他現在已經累了、倦了,只想苟延殘喘,留一條命活下去。
見木姜沒有大礙,他對她最後一點兒擔憂也消散殆盡,大夫走後,他也像何偏正告辭:“既然木姜無礙,我先走了。”
連何偏正這樣的木頭都知道謝三郎很不對勁,可真要他說,他又說不上來。只得點頭:“等木姜好了,我再同你說。”
謝三郎好像說,算了吧,她的事就不要再和我說了,從今以後她就真的和我無關了。
他嘴巴一張,喉音還沒發,就苦笑一聲,長嘆一聲出了門。
樓裡依舊是那個樣子,小廝們四處奔走,樓裡的倌爺們丟著香帕逗著貴婦人們的開心。謝三郎推開一個又一個的人障,握住扶欄,行屍走肉的上了樓。
有小廝貼過來,見他臉色不好,關心道:“三爺是不是身體不好,奴才這就去請大夫。”
謝三郎擺擺手,什麼都不說,轉身進門,合上後便順著門扉坐了下去。
他要怎麼辦?喜歡的人偏偏是仇人。
愛不得,殺不得,看不得,恨不得。
唯有離得遠遠地,欺騙自己沒認識這個人罷了吧……
————
木姜在噩夢中一直說著胡話,等她一腳踩空,身體一個抽動,猛地從夢中驚醒。
青色的幔帳,藍底白花的棉被,以及趴在桌子睡著了的何偏正。
她穿上鞋,還沒靠近,何偏正眼睛便睜開了。
那裡面的戒備如同破風之箭,木姜定在那裡,不敢上前。
何偏正扭動脖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手探了過去。
木姜僵在那,任由那雙手摸上她的額頭。
“燒退了,木姜,你餓了麼?”
木姜點點頭,她就這麼從公主府裡出來,身份怕是暴露,還沒開口便被何偏正打斷道:“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後面再說。”
木姜只得應了。
何偏正昨夜一直在想木姜和皇帝到底是什麼關係,吃完飯後,木姜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聽了他的話,和他一樣震驚:“你是說皇上……救得我?”
也就是從前的攝政王,他們以前好像從未見過……他為何救她?難道是因為她的身份?那為什麼他不像長公主那樣殺了她罷了?
何偏正正襟危坐,臉色難得正經。他的臉龐剛毅,濃眉大眼,生的頗為正義,一板上臉,倒有幾分駭人。
“木姜姑娘……我知道自己這話問的突兀;可為你的安全我不得不問……你和皇上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者,你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木姜沉默。
何偏正嘴間有些發苦:“連我也不能告知麼……”
木姜看了一眼他,轉言道:“既然何大俠問我真實身份,那好,我問你,你腰間的玉佩從何而來?和田玉是官家專用的玉,那這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