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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和七年的六月,新上任的河東太守董卓被大漢天子劉宏拜為東中郎將,取代盧植執掌北軍,負責在冀州的一概軍務
當這位被稱之為“隴西的惡蛟”的男人大刺刺跨坐於北軍帥所的主帥位置,拍著座椅的扶手哈哈大笑時,屋內的北軍五校以及各營的尉司馬、假司馬等參軍議的將領們,有的瞠目結舌,啞然無語;有的則面色陰沉,慍而不敢怒。
而其中最具典型的,恐怕就要屬步兵校尉劉絳、越騎校尉伍孚、射聲校尉馬日磾以及長水校尉馬竇四人了,他們用氣憤、驚怒外加畏懼的眼神望著那個跨坐在帥位上的男人。尤其是步兵校尉劉絳,自打進入帥所起,左手就未曾離開過腰間的劍掛,始終是虛按著寶劍,也不知是出於對董卓的恐懼,還是心中有行刺上官的主意。
唯一似乎置身於外的便只有屯騎校尉鮑鴻了,他瞅瞅董卓以及董卓身旁的謀士李儒,又瞧瞧劉絳、伍孚、馬日磾、馬竇四人,十分識相地沒有干涉,只是低著頭鼻觀口、口問心,彷彿神遊天外。
'這……怎麼回事?!
原盧植的副將宗員被這一幕給嚇到了,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這個叫做董卓的男人一來,北軍五營校尉中竟有四人顯露如此明顯的敵意,尤其是步兵校尉劉絳,左手始終不離腰間寶劍的劍柄,彷彿下一瞬間就會拔出利劍,將面前那個取代了盧植成為北軍主帥的男人斬殺。
“可真是……意外啊,哈哈哈哈……”
董卓又重複了一遍,哈哈大笑不止的同時,瞥了一眼對他敵意最重的步兵校尉劉絳,臉上盡是戲虐的表情。彷彿無聲地在說:你倒是拔劍啊!
整個帥所內,氣氛沉重地彷彿凝稠的油,來自於那個名為董卓的男人的恐怖壓迫力,使得屋內所有人皆面色慘白,尤其是步兵校尉劉絳,此人臉上紅一陣、青一陣,終究是沒敢拔劍。
'隴西的惡蛟,董仲穎……
北軍中侯劉表默不作聲地觀察著那個霸氣外露的男人,董卓的那份豪邁,他以往只在大將軍何進身上瞧見過。然而。董卓的豪邁與威霸之氣,似乎感覺還要在大將軍何進之上?
劉表也很識相地沒有做聲,因為他瞧得出來,這場對峙是源自步兵校尉劉絳、越騎校尉伍孚、射聲校尉馬日磾、長水校尉馬竇與北軍新任主帥董卓五人,與其他人並沒有什麼干係。
至於原因,劉表隱約可以猜到幾分,畢竟此刻跨坐在主帥位置上的男人,曾傳言是天底下最具野心的臣子,那一雙銳利的眼睛。窺視的是大漢的偌大天下。
或許那只是空**來風,但劉表不能理解的是,對於這等輿論素來極為重視的朝廷,為何會對這個名為董卓的男人網開一面。
但是感受著董卓那強到不可思議的威壓。劉表嚥了嚥唾沫之餘,心中亦明瞭了幾分:朝廷之所以對董卓另眼相看,只是因為這個男人……足夠強!
難道不是麼?
要知道這個男人光是用眼神、用威壓,就迫使北軍中四位校尉坐立不安。尤其是敵意最重的劉絳,滿頭冷汗暫且不說,整張臉時而漲紅、時而慘白。哪裡還像是一位手握重兵的校尉大人?
就當劉表暗暗擔憂這種對峙將保持多久時,屋門一推,有一名官騎走了進來,正是那名叫做張猛的年輕人,“涼州三明”之一張奐的第三個兒子。
'呃?
待瞧見屋內如此緊張的氣氛,張猛顯然愣了一下,呆呆站在帳口附近,不知究竟該進還是退。
在董卓身側微微靠後的位置,李儒有些詫異地望了一眼張猛,旋即抬起右手放在嘴邊,輕輕咳嗽了一聲。
見此,董卓亦側頭瞥了一眼茫然失措的張猛,旋即立馬收了威壓,指著張猛笑道,“那不是張奐的三兒麼?”
“涼州三明”之一張奐的有三個兒子,長子名張芝,乃是著名的書法家,非但有“草聖”的美譽,更與鍾繇、王羲之、王獻之並稱書中四賢;次子張昶(g)亦擅長“草書”,不遜其兄,因此博得美譽“亞聖”;唯獨三子張猛重武輕文,後來官至威武太守,只可惜最終被韓遂所殺。
在張奐逝世已三年的如今,張猛的兩個兄長皆已出名,並且在朝中擔任要職,唯獨張猛因為年輕以及缺少經驗的關係,以“侍帥官騎”這條路徑慢慢積攢軍功與經驗。不過說是年輕,其實他好歹也已近三十歲。當然了,在這個“三十而立”的年代,不滿三十歲的男子,都可以稱作是年輕人,絕不僅限於張煌那些還不到二十弱冠年輕的人。
董卓的話剛說出口,屋內的氣氛便頓時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