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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是其中的第三年;林羨十三歲的時候,蕭祁文再回來就帶來了蘭城那邊的準確訊息。海運定了要開;已經在指派官員;檢視具體事宜。
這麼一塊兒香餑餑,怎麼也要咬一口的。
蘭城隨著海運興盛,又隨著海運蕭條。這麼些年沉寂已久,海運要開就是穩穩要重返千金身價的。林羨躊躇已久,彼時手上又攢了小百兩銀子,是以託著蕭祁文過去乘著物價還沒有飛漲起來的時候買了一處帶鋪子的小院子。
地方不算大,但好處在還帶後院,能住人,鋪面不大卻也勝在地段很好,就在碼頭主路的那條街上。
隨著海運要開的訊息,物價勢必要往上漲。
果不其然,也就是鋪子買回來的小半年後,海運的訊息便徹底傳到了民間。原來林羨花了八十五兩買回來的小院,幾乎晝夜之間翻了三倍。
只不過雖然說了要開海運,但是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這不是從那以後又是兩年,還只開了個埠頭?不知是朝廷裡頭的事情沒處理乾淨,還是另外有什麼紛擾,海運一事的步調又有些慢了下來。
而牛掌櫃那裡的綢緞莊開不下去了。
年前也不知怎麼的生了一場大病,後頭綢緞莊就有些疏於管理。牛掌櫃又是個鰥夫,無子無女,漸漸無奈起來。乾脆失了做生意的心,收拾好細軟回鄉養老去了。
林羨於是才將鋪子收回來沒再轉租,憑藉著自己攢了五年的名聲,鋪子出的貨品不多於是就常常處在不夠賣的時候。
到如今其實還沒開足一年。
鋪子裡被喚作掌櫃的人叫雪英,今年十八歲。也是父母走的早,家裡卻還有三個弟弟妹妹等著吃飯。帶著三個拖油瓶自然沒人敢娶,原本的婚事便沒了。
雪英到城裡頭原本是想賣身的,傻傻剛插了一個草標,就給林羨叫起來問了一番姓名年齡一類。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就給林羨給領回家裡了。
林羨看中的就是雪英的那股子傻勁兒。或者用她的話來說,是股子過分老實的勁兒。說話做事一板一眼,交代什麼就做什麼,讓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那麼多心眼。
更難得的是,雪英還認識不少字。好像是從她那個十三歲正讀書的弟弟那裡偶爾學得的。
反正脂膏做出來都是擺在那裡,會說話,會寫字,不為其他人的油腔滑調所動,在林羨看來已經很好了。
而林靖那邊,這六年也有不小的變化。
最大的一個變化自然是從一個稚童長成了少年。書院裡頭,林靖善學好學的名聲一直在外頭,一路從老先生手裡到其他兩個更博學的先生手中,沒有一個不讚揚他。
只不過要將林靖與他們的其他得意門生擺在一處,不同之處卻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經年累月的習武,他的身形結實,身材也很高大。還不到十四歲就快有六尺,若不看面相只看背影,誰都要以為這是誰家青年,哪裡像是個只有十三歲半的少年樣。
加之林靖的心性越發穩重,雖然並不和書院裡的同學多麼親近,然而卻也是人人敬重他。早不是六年前那副偷偷在他背後說閒話的模樣了。
他們一邊仰慕林靖的學識與本事,一邊也是怕給林靖一拳頭揍的稀爛。
月前有個不長眼的小賊半夜爬到林家偷竊,給林靖一拳打飛出來的時候胸骨都不知碎了多少根。就那樣,他的腳上還被一隻凶神惡煞的大黃狗咬著呢!
看見過的人說是連白骨都給咬的露出來了。
後頭一問怎麼著?實實在在是一個倒黴的小賊了,他原是在牆頭上悄悄的走,準備越過林家去另外一處院子,卻腳下一滑摔了下來,硬生生去了半條命,如今還在牢房裡同老鼠作伴,哼哧哼哧的養傷呢。
從前還有裡裡外外暗指明指林羨是個克人命的,到了如今都漸漸淡聲下去。
旁的不說,林靖一日長得比一日高壯,這便讓人沒法子指責了。
於是傳聞隨著時間變化,慢慢的只剩下林羨剋夫這個名聲。
至於為何還留著剋夫這名聲,與鄭家有關。
當年鄭鬱文順利過了童生試,後頭一路往上要參加府試院試,卻沒能再往上進一步,如今已奔著弱冠之年去了,愣是還從前那副樣子。
從前可以說鄭鬱文在同齡人之間出類拔萃,現在是怎麼看怎麼是個笑柄。
然而眼見著是個人才,怎麼就斷在這樣的年齡上?總有好事的想來想去,要找個人怪一怪。於是七彎八拐的牽扯起來,想起鄭鬱文曾經和那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