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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若有所思道。
農耕幾乎已經結束了,剩下的玉米糧種有雷強盯著,不用他們再操心。只是種兔、梯田和棉花又要重新忙一陣,再把賬簿重新核對,這幾日顏青畫也不得閒。
他們帶回來的雖是沉棉,卻也質地上好,一看張老闆就沒糊弄人,這生意做得還有幾分真心實意。
雖說才六月,到冬日還有四五個月的時候,但冬衣不妨早晚,總要提前備著的。
再說兵營裡的兄弟們也最少也要一人發一身,現在就得操持人手開始縫製,棉花是有了,布卻還沒著落。
冬日裡棉衣用的布要講究些,最少是十三織的棉布,結實耐用,不會輕易損壞。
馮思遠道:“咱們鎮上只有一家布莊,他們家的棉布一直很好,回頭我們一起去一趟,先把布提前訂下再說。”
顏青畫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道:“我記得國朝的軍服有各種顏色,普通士兵都是淺灰色的,軍官們倒是有藏青和藏藍之分,很簡單就能區分官職。”
“是的,像孫教頭便是穿的藏青官服,總旗以下的軍官多是藏青,千戶以下的才是藏藍,到了指揮使,便可穿織錦麒麟服,相當英朗。”
指揮使已經算是封疆大吏,無一二品將軍在時可指揮一個師計程車兵進行作戰,算是職位很高的武官了。
顏青畫道:“我們這是私兵,軍服怎麼也要有些區別,又不好區別太大,叫人一眼便能辨認出來。”
“灰色耐髒不顯眼,我們可已改成青灰色,這樣既顯得利落,也不會太過暗淡,稍微亮眼一些。”
馮思遠笑道:“夫人說的是,這些我先記上,回頭堂議時再一起討論。”
顏青畫點點頭,道:“訂布總要等上月餘才能好,這幾日便要找布莊商議了,堂議結束後這事便要交給先生親自操辦。不僅要把冬日棉衣所需布匹訂出數來,還要把春夏兩季的衣裳也準備出來,趁著農閒先請大嫂們做活才是。”
她心細,總是想得很周到,馮思遠心裡頭嘆一句,有了大嫂以後山寨都不同了。
兩個人一忙起來就沒完,等到晚膳時分才終於安排好這些,顏青畫鬆了口氣,同他一起去了膳堂。
嫂子嬸嬸們半月沒見她,都很想念。今日好不容易把她等回來,這邊塞個雞蛋,那邊幫著端飯,熱情得不行。
顏青畫被哄得小臉通紅,靜靜坐在那笑,瞧著可愛極了。
倒是春草心裡頭不高興,不陰不陽小聲嘀咕:“瞧她那德行,當自己是什麼人了?嫂嫂們還不是看大當家的面子。”
她娘這段時間被她煩的不行,一聽這個更是不爽,直接皺眉道:“你若是再不懂事,便叫你自己下山回家去,也甭跟著在寨子裡待了。”
春草一噘嘴,眼眶頓時紅了:“娘!”
到底是自己肚子裡託生的冤家。春草娘嘆了口氣:“我跟你爹都慣得你無法無天,什麼話都好講。”
她把春草拉出廚房,走遠些低聲道:“你當她真像看起來那麼好脾氣?若是沒幾斤幾兩,她敢跟著大當家出去走商?一去半個月,你見回來的那些弟兄們哪個不是對她畢恭畢敬?”
“她讀過的書比你見過的紙還多,”春草娘語重心長,“什麼百無一用是書生,她那一腦門心思,你是一個都對付不了的。”
春草說不過她娘,只低頭哭:“可我,可我喜歡……”
她話還沒講完,就被親孃一把捂住了嘴:“我的小祖宗,這話可不能叫旁人聽見。大當家可不是好惹的,你別叫他動怒把咱一家都趕出去,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
春草娘到底年長几歲,心裡頭通透些,只恨傻姑娘瞧不清楚,一門心思都是情情愛愛,也不管一家老小死活。
大當家那可是殺過人的,能好去攀扯?
春草被她娘嚇了一跳,頓時說不出話來。她低下頭,眼睛已經哭紅了,可還是有些怨毒一閃而過。
憑什麼呢?那女人破了相,還整天的拋頭露面,半點都配不上大當家。
這母女倆的官司顏青畫是一概不知的,她正跟方嬸和翠嬸談做冬衣的事:“咱們幫士兵們做冬衣,也不能白忙活,按件給工錢,等大家做完了,還得勞煩兩位嬸嬸給稽核。”
翠嬸和方嬸都是爽快人,這些時日也算是一見如故,他們都命苦,自是更親近些。
“秀兒以前同我學過幾天字,就受累當個記錄官,當著每個嬸嬸嫂子的面,給記上數便是了。”
顏青畫頓了頓:“自然也是有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