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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借閱; 才那麼多儒生趨之若鶩,書刊再貴也要咬牙租來抄讀。
顏青畫想開設書局; 就是要要打破這個弊端。
等把書都挑好整整齊齊碼放進書櫃裡; 顏青畫便同李氏一起逐一甄別內容。
這是個很細緻又繁瑣的活; 但不做是不行的; 所幸縣衙裡讀過書的官吏不少,大家夥兒閒暇時都來一起幫忙,很快就挑出不少精品來。
懷遠縣原無書局; 也無書館,沒有辦法私自制版印書,如今便只能手抄了。
原本李氏還說叫她女兒過來抄書,只她兒子聽講這差事; 也非要跟著一起做; 總也好補貼些家用。
顏青畫見她兩個孩子都養得這般好; 不由有些羨慕:“嬸孃這輩子真是極順心的; 家裡外面事事如意,真是叫羨慕你。”
李氏輕輕淡淡一笑,透過窗稜往屋裡看去,見孩子們正認真的在那抄書,心裡也覺得有些暢快。
“我小時候也是貪玩耍賴的臭德性,我爹那會兒就教我,說我要是不知理就甭長大了,他也沒打罵我,只取了些書來一本本給我講。”
“多讀些書總是好的,我也漸漸愛上了讀書,哪怕是看些光怪陸離的話本子,也覺得有趣呢。她們兩個從小就被我和我家老爺教導著要好好讀書,性子都還算沉穩,尤其是小子,從來都很懂事。”
顏青畫也發現她一雙兒女都不是咋咋呼呼的性子,坐在那抄書一抄就是很久,也不見煩躁。
李氏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也笑著說:“我們家老爺那點俸祿真沒多少,也好歹算是衙門裡的官兒,可我們家大兒子這些年在書院裡讀書,也從不去與同窗攀比吃穿,這一點就隨了他爹。”
懷遠縣沒有書院,學子們只能到琅琊府讀書,路途遙遠,離家在外,年紀輕輕的孩子最容易學壞,也是她家孩子真的根子底正。
近來國朝戰亂,侯師爺唯恐琅琊府不能自保,年節時就把兒子從書院叫了回來,叫他在家裡頭讀書,反正他也是可以教一教的。
顏青畫倒也有些好奇,問李氏:“這兩年國朝也沒說開恩科,再挨幾年不就耽誤了嗎?”
李氏長子已有童生的功名在身,也算是天生聰慧,可恩科不開他就不能再往上走一步,只蹉跎在家。
李氏倒是很淡然:“孩子年紀還不算太大,等上那麼一兩年又有何妨呢?”
他們家的都是很想得開的人,如今沒得書讀,兒子便爭著搶著過來抄書,抄一本能掙不少銀子,好歹能存下些錢來給家裡。
雖說大多數儒生都是眼高於頂的,但衙門裡貼了告示之後也有不少人過來接這活計,能補貼些家用便可,畢竟不是人人都喜歡喝西北風。
顏青畫見他們個個都興致勃勃,心裡終於安穩下來。
見他們這邊事情辦得如火如荼,榮桀也不老來問她如何,自己媳婦是什麼本事他比旁人更清楚,只擔心她累著自己,好不容易養的胖了些再瘦回去。
教書育人最是重要,等到將來老百姓吃穿不愁,就要講究些更高層次的追求來。農戶也不願意一輩子都在地裡刨食,商戶也不肯一輩子都撥弄那些銅板,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真理埋在所有人心裡,誰都想掙一份功名出來光宗耀祖。
榮桀見他每日晚上都要挑燈夜戰,不是在抄書就是在記錄已抄錄完的書本,不由提醒道:“書局的位置你選好了否?總要有個鋪面才行。”
一語驚醒夢中人,顏青畫猛的拍了一下額頭,驚呼道:“哎呀,你不說我都忘了這事兒!”
榮桀幫她揉了揉拍紅的額頭:“我日日惦記著呢,這幾日向北不算太忙,我叫他去東西兩市轉了轉,西市有家酒樓要賣,是三層的臨街門臉,我覺得相當合適。”
他雖然說不愛讀書寫字,每回顏青畫纏著要叫他寫字,他就滿臉皺巴巴,佯裝可憐。可顏青畫要辦這事兒,他卻又是萬分支援的,哪怕再忙也幫他打點好一切,不叫她太受累。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顏青畫心裡又酸又甜,湊上來抱住他的胳膊晃了晃,難得有些撒嬌:“你怎麼這麼好呢?你真是太好了阿桀。”
榮桀摟著著她坐到床邊,低頭看她紅潤的小臉。
這兩個月來她將養得極好,身子豐潤了些,個子也高了,再無以前骨瘦嶙峋的可憐樣子。
她人長開了,已經是大姑娘的模樣了,眉眼都添了些嫵媚,總之怎麼看都叫榮桀喜歡到心裡去。
榮桀低下頭,湊到她耳邊:“你要不要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