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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遙遠的幻想,帶著逃避以為的假設。這種事情不可能發生,而她也不可能放棄如今的日子。
因為一切都來不及了。
“朝顏公子看來是個喜歡做夢的人。”謝初語哂笑一聲,給了他一個稍微好聽一些的評價。
朝顏撐著馬車車壁,穩住了身形,他視線似有似無的自謝初語身上掃過,終於換了個說法道:“那我能知道,謝姑娘真正想過的日子是什麼樣的嗎?”
謝初語睨了他一眼,終於淡淡道:“不知道,沒想過。”
那些對於她來說太過遙遠,她的確從未想過,也不願去想。
念念不忘,卻不得實現,最是痛苦,既然如此,不如自一開始就沒有念想。
朝顏怔了怔,正準備再開口,謝初語卻已經一把將他扔回了馬車裡面,並將車簾給關牢了,語氣平靜的道:“快坐回去,外面風大,一會兒將你朝顏公子吹病了就不好了。”
。
謝初語說得沒有錯,外面的風的確不小,當天晚上就下起了雨,那風的確也將人給吹病了,只不過病的不是朝顏,而是謝初語。
更加麻煩的是,因為謝初語生病,所以他們當天晚上沒能夠到達下一座城鎮,只能夠在山林裡面露宿,外面大雨傾盆,兩個人便只得縮在了逼仄的馬車當中。
大雨落在林間樹葉上,落在馬車車頂,發出清脆的聲響,謝初語身上披著一件從包袱裡面翻出來的厚外衫,面色泛白,眼底透著幾分疲憊,看起來與從前頗有幾分不同。
朝顏低頭翻著謝初語的包袱,低聲問道:“哪一瓶才是風寒藥?”
謝初語沉默片刻,用病後沙啞的聲音道:“沒有那種東西。”
“沒有?”朝顏一怔,似是有些不解。
謝初語點了點頭,不大情願的解釋道:“我從小到大,只有受傷,沒有生病,自然不需要這種東西。”
聽得謝初語這麼解釋,朝顏不覺驚訝,只是驚訝過後又陷入了苦惱,如今謝初語生病,他們卻沒有藥,在這深山野嶺的要如何才能夠熬過去?
似乎是看出了朝顏的苦惱,謝初語瞥他一眼,垂眸又道:“不用管我,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病了要好好照顧,不然會更嚴重的。”朝顏看來十分認真,他看出謝初語面色依舊泛著寒冷的青白色,於是乾脆將自己的外衫也脫了下來,小心披到謝初語身上。不常生病的人,生病以後病逝總是比旁人要來的兇猛,謝初語如今頭暈得厲害,也沒空理他,便只低聲道了謝,就靠著車壁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謝初語是在半夜裡渴醒的,她喉嚨裡面燒得厲害,身體也有些發軟,她睜開眼睛,正欲撐著身子自己動手找水囊,便對上了一雙清清湛湛的大眼睛。
馬車裡面被人小心的點上了燈,放在角落裡,而朝顏就蹲坐在她的對面,正睜眼看著她,也不知道究竟看了多久。
眼見謝初語睜開眼睛,朝顏連忙小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謝初語極少被人這樣關切,更沒被人這麼照顧過,她一時有些語塞,片刻後才輕咳一聲道:“水。”
朝顏很快從包袱裡面拿出水囊來,謝初語正欲伸手接過,朝顏卻搖了搖頭,將水囊湊到了謝初語的唇邊。
謝初語確實病得沒什麼力氣,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待得喉中好受了些,才有空去看朝顏的模樣。朝顏神情十分專注,動作也小心翼翼地,大概這天底下沒有人能夠想得到,這位自小被人捧在掌中的朝家二少爺,也有這樣親自照顧人的一天。
而那個被他照顧的人是謝初語。
謝初語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病成這樣,就連動手的力氣也沒了,謝初語也還是強撐著力氣打趣了朝顏一番:“沒想到朝顏公子竟也能這般賢惠。”她上下看著,自然是在指朝顏的這副女裝打扮。
朝顏臉紅了起來,只是該做的事情卻沒忘記,他見謝初語喝得差不多了,便收回手又遞了一塊手帕過去,小心替謝初語擦拭額上的汗,想了想才又低聲道:“其實,我也想不到。”
“嗯?”謝初語問了一聲。
朝顏接著道:“謝姑娘也會有這樣虛弱的一面。”
謝初語不願對人示弱,聽見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朝家二少爺說自己虛弱,不禁心中百般複雜。然而朝顏卻很快又笑到:“就像個很普通的小姑娘那樣,而不是平時的樣子。”
謝初語垂目不語,靜了一會兒才道:“你去睡吧,不用這麼照顧我。”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