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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這一次稟報戰局的戈什哈聲音在顫抖,眼眸中滿是恐懼:“一隊倭人佔領了昭陵大碑樓,正在往隆恩門趕,昭陵將軍抵擋不住,求情王爺率兵增援。”戈什哈看到傑書仍然是木然的無動於衷,不由得嘶聲竭力的苦苦哀求:“王爺,太宗先皇的陵寢一定不能落入賊人手中,請王爺發兵。”
傑書手指狠狠的掐著梨木太師椅的扶柄,木然的神色中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發兵?哪裡還有兵?盛京都完了,社稷都不能保全,難道能獨獨保全昭陵嗎?退下去吧,不必報了。”
若是在平常,傑書說出這句話簡直就是誅心之言,昭陵乃是皇太極與孝端文皇后的陵墓,在昭陵的附近,還有太祖努爾哈赤的福陵,作為努爾哈赤與皇太極的子孫,他對先皇的陵寢不管不顧,若是給人聽了,就算是圈禁都還是輕的,不管他是不是金黃帶子的近親宗室,還是堂堂的親王,就算是斬頭示眾都不為過。可是再此刻,恐怕誰也不會再追究他的責任了。
那戈什哈雙眼通紅的退了出去,而傑書仍然坐在太師椅上,他的思緒早已飄出了這混亂的盛京城,飄出了這慘烈的戰場,任何事情他面前彷彿已經不重要了。其實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奉命守衛遼東,掌管五大營精銳,如今五大營已折損了一
京失守,整個遼東也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境失守只題,太祖太宗的宗廟不能保全人的根基落入了賊手,數十萬滿人的命運被他葬送,到了此刻,他已絕對沒有了活路,就算是現在給他一匹快馬匹忠勇的死士,保護著他殺出城去日夜兼程,逃到了山海關,逃入了關內,他也是死路一條,而留在這裡呢?留在這裡他會被聯軍俘獲,不管是察哈爾人、倭人還是漢人恐怕都不會讓他們繼續活下去,只是在臨死之前要經歷一番羞辱和折磨而已。
既然如此,傑書已是死路一條都救不了他,而奇蹟是不會出現,明知要死,誰還會關注那些身外之物呢?什麼家小,什麼宗廟都不過是浮雲而已。
傑書目光終於落在了一旁桌几上匣子裡的紅丸上,鮮紅的紅丸很是妖豔,彷彿在向他招手,他似乎下定了決心,終於伸手將紅丸捏在了手指之間,早在一個月前,早知大事不妙的傑書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而吞下這枚紅丸恐怕是他最好的結局,捏著紅丸的食指和拇指有些顫抖,隨後,傑書的口輕輕微張,彷彿生怕不能下定決心一般,飛快的將紅丸塞入口中,隨後,他飲盡了桌上一杯早已冷卻的**。
一切完畢之後,傑書的神色反而輕鬆起來,他的手指倚在桌几上,輕輕的敲起了節拍,腦中先是一片混亂,隨後逐漸清爽起來,他突然想起了戲文中的一句詞句,不由得吊起了嗓子,他原本就是個戲劇個愛好者,在局勢還沒有這麼壞時,這個曾經風流的王爺不知養了多少個戲班子,那一句極熟的旋律自他口中漸漸吐納出來,手指隨著節拍在桌几上敲打,戲語委婉,帶著一絲蒼涼,又帶了些許的悲意……
“俺曾見,金陵玉樹鶯聲曉,秦淮水榭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這青碧瓦堆,俺曾睡過風流覺,把五十年興亡看飽。那烏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鳳凰臺,棲~鳥山夢最真,舊境丟難掉。不信這輿圖換稿,謅一套‘哀江南’,放悲聲唱到老…………”
這原本是明末子孔尚任的詩詞,哀悼亡國之痛的悽慘曲句,如今自康親王傑書吊著崑腔唱出來,實在是說不出的悲涼,只是他要哀悼的恐怕不是江南,而是遼東。
《這裡註明一下,《哀江南》是康熙三十八年寫成的,書裡面把這個詞套進去的時候在這個歷史還沒有出現,不過我覺得這個詞實在太多應景,拿出來給傑老頭唱唱,讓他也體會體會亡國之痛,額,各位大大們,就當這個BUGG是個屁,放過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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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在廳堂的戈什哈們先是被四面傳來的各種廝殺聲嚇得膽戰心驚,而在此刻,廳內突然傳出一陣康親王的崑腔,那崑腔詞句悲切,曲聲委婉,更是讓戈什哈們心慌意亂,可是王爺已經吩咐過,任何人不許打擾,是以,雖然盛京城陷落迫在眉睫,賊軍也隨時可能紛杳而至,但是沒有一個人離開,也沒有一個人進去打擾,這些戈什哈原本就是康秦王府的家奴,主子上任遼東,他們便充作了親兵,因此,對傑書還是忠心耿耿的,沒有一個人敢於悖逆他的意思。
可是隨後,曲聲突然嘎而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