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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歡炸毛:“你說氣什麼?你是不是到淄水好些天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躲在隔壁書院幹什麼呢?”

她越說越來勁,踩著被褥咚咚跺了兩腳:“上回!前兩天!就是你躲在屏風後邊笑話我是不是?還有書院裡頭每日的早課,你就是故意煩著我還不來見我!”

“你現在討好我也沒有用!老子不吃你這一套!”

祁歡虛張聲勢喊叫一通,只聽見暗色中,傅予湛低低品著她的用詞:“討好?”

語氣輕飄飄的,似乎有些詫異的模樣。

房中的琉璃盞在她鬧起來的時候都熄了,床榻四角的夜明珠幽幽透著光,兩個人都只餘下隱隱綽綽的輪廓。

忽地一聲縹緲的響聲,西面的窗格上映出街市上喧天的焰火,照亮了傅予湛沉默的眼。

他隨手勾下暗紅色的床帳,一步步走到近前,極輕地笑了一聲。

“那邊有個潮來館的小公子,這邊有個胭脂鋪的表侄子,府上還養了一個成日跟在你後頭喊娘子的俏將軍,陛下覺得,我為什麼不來見你?”

“……”

“……”

祁歡安靜如雞了。

連舊時稱呼都用上了,形勢瞬間逆轉,這頂“負心漢”的帽子哐當扣在頭上,祁歡覺得似乎也沒有很冤。

她指在傅予湛鼻尖的食指一點、一點蜷進掌心裡,收回來了。

半晌,乾巴巴道:“太傅,你好記仇啊。”

傅予湛靠坐床頭,看著她不說話。

祁歡又道:“兩年多不見了,你一來就跟我翻舊賬嗎?好影響情誼啊。”

還是不說話。

好叭。

祁歡吸一口氣,慢吞吞挪到他跟前,仰起頭親了親他的下巴。

太傅不動如山,沉默地表達不滿。

祁歡便扶著他肩頭,摸索著去找他的唇。

唇齒相撞的剎那,察覺到傅予湛啟唇無聲地接納,祁歡愣了愣,有水珠莫名地掉了下來,落在楠木床沿上,啪嗒一聲輕響。

傅予湛心間便如同懸石入湖,盪開層層疊疊無聲的漣漪。

他繃不住了,在她眼下碰了碰:“說一句想我,這麼難?”

祁歡捂著眼睛滾到裡側,哼哼唧唧:“風大,迷眼睛了。”

傅予湛掰過她的肩膀,望進她紅了半圈,如水光瑩潤的雙眼。

……

半晌,祁歡揪住他的一片衣角,抿唇,小聲說:“太傅,想你。”

有一根弦就此繃斷,他不再忍耐,遵從本心抽開她寬鬆的衣帶,覆身吻了上去。

……

冬夜漫長。

比之上回竹屋雨夜,今夜的太傅似乎格外剋制,祁歡只小小死了一回,悶在被裡細細地喘。

她還十分體貼地往牆裡側拱了拱,給了傅予湛一個“請你自由發揮”的背影。

然而等了會兒,身後靜靜悄悄沒有什麼曖昧的動靜。

她糾結了會兒,正要扭頭看一眼,冷不防他滾燙的手心覆上來,托住了她的臀。

祁歡一愣,刷地扭過頭來,正正對上他深邃濃郁的眼。

四目相對,底下那處的觸感滾燙不容忽視,祁歡聽見自己緊巴巴的聲音:“小孩子不能看的。”

“二十一了,不小了。”

祁歡一動也不敢動,眼神也不敢亂飄,此時便充分展示了帝王家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無情:“我不要你侍寢了,你下去。”

傅予湛便悶聲笑了。

他攏了攏她額間汗溼的發,給她上課:“小夫人,這不叫侍寢。”

祁歡心想,這當然不叫侍寢,你這一棍子捅下去他媽的就是蓄意謀殺。

……

這後半夜,祁歡被太傅謀殺了兩回。

翌日再醒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祁歡迷迷瞪瞪盯著床頂看了小半盞茶的功夫,意識逐漸清明。

她抿著唇,拉起被子,屁股一拱一拱地挪到床榻中央去了。

身側的被褥還是溫的,連同她人一起,都是淺淡的檀香味兒。

祁歡捂著臉在裡頭打了兩個滾,無聲地嗷嗷嗷。

忽然手邊碰到一個尖角。

祁歡眨眨眼,從枕頭底下摸出來一方紅色的信箋,展開來看,是一紙婚書。

燙金的紅色同心結印在信箋中央,左右各落了一個名字。

傅予湛。

祁長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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