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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今後這條豺狼四伏的帝師之路,這笑又化作了苦笑。
暗沉沉的宮殿內,明黃的燭火照在他高挺的鼻樑上,投下一片陰翳。
閉目坐了兩個鍾,常安遲遲沒有回來,他眉心一疊,不知那邊又出了何事。
正這樣想著,常安已經推門進來,腳步匆匆走到跟前,低聲道:“大人,殿下那邊……不太好。”
果然……
無聲嘆一口氣,傅予湛揉著眉心起身:“我去看看。”
兩人穿過步履匆匆忙碌著的宮人往養心殿去,一路跪拜無數。
畢竟今日後,這一位可就是背地裡的皇上了。
……
剛撩起寢宮的珠簾,傅予湛就聽見了裡頭低低的啜泣聲,還有宮女緊張的勸慰。
沒有理會君臣之別、男女大防,他大步走到床邊,就看見祁歡捂著肚子,臉色慘白地在被子裡打滾,一張小臉汗涔涔的。
“怎麼回事?”
良言噗通跪在地上:“奴婢方才進來伺候公主起身時就這樣了!”
“太醫呢?”
“常魏已經去傳了。”
傅予湛點點頭,直接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探她的額頭,倒是不燙的。
“殿下,哪裡不舒服?”
祁歡勉強睜眼看了看他,氣弱:“頭疼……”說著哼哼了兩聲,委屈巴巴道:“我就說我背不來書,這下好了,把頭背壞了……”
傅予湛掃見她緊緊捂著肚子的手,唇角一沉,也不說話,就這麼居高臨下望著她。
冷冽的氣場讓祁歡一哆嗦,扁著嘴說:“不是頭……是肚子。”說著,揪著被角的手一緊,帶了哭腔滾起來:“真的疼!”
小時候給她上課時,裝病這招她沒少用,最是信手拈來。只是目下唇色慘白的模樣也確實不像作偽。
傅予湛緩和了臉色,伸手隔了層錦被覆在她肚子上,沉聲吩咐身後的人:“太醫呢!去催!”
嘩啦啦又跪倒一片。
不消片刻,一身常服的周禮揹著藥箱急急忙忙跑了進來,一看就是從被窩裡給撈出來的。
傅予湛將床邊讓了出來站在一側。
周禮取了素帕覆在祁歡的手腕,靜神把脈。片刻,他眸光一變,抬頭看了傅予湛一眼。
傅予湛會意,帶他去了寢宮的小殿內。
祁歡錯眼一瞧,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她這屁股連龍椅的邊邊都沒碰到呢,就要香消玉殞了!當真是命無富貴運啊!
她滾了兩下,待腹中絞痛緩過一陣,喘著氣和良言道:“去把十五殿下帶來……我要見他。”
良言遲疑:“這會兒小殿下必定還睡著,吵醒了可就要哭鬧了。”
祁歡捶床板:“他姐姐我都要去了!他鬧什麼鬧!”
良言一聽,噗通又跪了下去,眼眶都紅了:“殿下莫要胡說……”
這頭兩人生離死別著,傅予湛在內室不知和周禮說了什麼,出來時臉色不大好看,見兩人如此這般,只覺得額角輕跳。
祁歡看見他,掙扎著坐起來,淚汪汪地:“老師,我是不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你別瞞我,我……”
傅予湛抬手堵住了她的話,神色頗為隱忍道:“你昨夜吃多了,積食。”
“……”
祁歡羽睫上一顆豆大的淚珠懸著,將落未落。
殿內鴉雀無聲。
啥?
他說啥?
她痛得要死要活,是……積食?!
祁歡臉色一時黑一時白。
傅予湛難得沒有發火,平聲和她說話:“你初掌皇權,底下人心浮動,登基大典決不能耽擱,我讓周禮給你扎針止疼,你且撐到禮成,明白麼?”
祁歡羞愧難當,咬牙說:“不用了,只是……積食而已,我撐得住。”
傅予湛還是不放心,壓著周禮給她施針。
……
龍袍金冠,裙襬迤邐。
祁歡衣飾華貴地走在躬身跪拜的群臣之間,全場肅穆。
依照國訓,新帝登基要先入太廟祭拜先祖,而後接受百官朝拜,最後在護國城牆上向子民宣誓。期間禮節冗雜繁複,很是費神。
傅予湛著一身紫袍,寸步不離跟在她身側,神色恭正看著太廟,餘光卻時時注意著祁歡略有些虛浮的腳步。
焚香跪拜後,祁歡繃著臉立於太廟之前,沉凝的目光掃過底下恭敬立著的群臣,嗓音清麗:“大梁香火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