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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子我們行都司牢房裡還收押了一個謀害親夫的女囚。”
一說起是謀害親夫的女囚,關繼宗來了精神,忙問:“可是那婦人紅杏出牆,君服你說說。”
看到關知府一臉的亢奮,蘇木心中好笑,他也沒想到這個老知府會如此八卦。
正要喝止,又看到胡順和胡進學也將目光轉過來。心想,剛才關繼宗說錯了話,大家正尷尬,讓謝自然說說八卦,緩和一下氣氛也好。
“其實,那婦人就是我手下一個千戶軍官的妻子,並沒有紅杏出牆,也就是看不上那個千戶軍官的相貌,心中嫌惡,不肯讓他近自己身而已。”
謝自然畢竟是舉人出生,讀書人,說這種閨房之事也甚是不堪,就用盡可能簡略的話將這事說了一遍。
大約是對這種事情實在厭惡,謝自然甚至沒有提汪千戶和梅孃的名字,最後道:“這婦人品德有問題,依照國法,當絞,學生當秉公辦理。正如剛才關府君所說,因為南北交通斷絕,一直關在牢房裡,這次正好送去軍前祭旗。”
說到這裡,謝自然憤慨起來:“恩師,學生手下那千戶軍官也甚是丟人。男兒大丈夫何患無妻,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至於如此下賤嗎?”
蘇木一笑:“國法不過人情,其實,依我看來,那女子也沒有將那千戶殺害,也不是死罪。人命關天,君服你如此處置好象有些不妥。”
謝自然搖頭:“不然。”
蘇木打斷他的話,微笑著問:“君服捫心自問,如果這女人不是你手下軍官的妻子,而那個千戶軍官又不是如此下賤,這案子你該如何判?”
謝自然一愣,然後回答道:“或許會將讓那婦人的夫家來人帶回去,嚴家管束。”
“那就是了。”蘇木點點頭:“既然如此,又為什麼一心要用國法辦了她?顯然,君服是帶了情緒斷這件案子的,也又失公允。君子講究的是仁寬恕之道,君服治軍固然要嚴刑峻法,可別望了,你根子裡還是個讀書人,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是一條人命,老實說,如此草率地殺人,你已經算不得是君子了。”
關繼宗也連連頷首:“學士說話切合聖人之道。”
謝自然一臉的羞愧:“恩師教訓得是,學生判決此案的時候確實是怒髮衝冠,卻有失天和了。”
說完話,他就大喊了一聲:“來人……”
過了片刻,一個書辦進來:“見過各位大老爺。”
謝自然:“去,將牢房裡汪千戶的娘子給放了。”
那書辦卻不動,一臉的為難。
謝自然:“怎麼了?”
書辦:“稟大老爺,人犯已經被提走了。”
“什麼!”謝自然大怒:“誰,那麼大膽子竟然在我這裡將女犯給提走了?”
“是……”見謝自然發怒,那書辦顫聲道:“就在剛才,錦衣衛生進衙門來把她給帶走的。說是得了錢指揮使的命令,讓將大同城中所有的死囚都帶回行宮,也好明日一大早就去應州祭旗。”
“混帳東西,你怎麼不過來稟告?”
書辦要哭的樣子:“剛才大老爺議事,說不聽你傳,任何人都不能進來打攪。再說了,他們可是得了錦衣衛指揮使的命令啊,小人就算是有千顆膽子也不敢惹他們。”
謝自然冷笑:“你怕錢寧,難道就不怕某?不要忘了你吃的是誰的飯,某要你何用?”
書辦冷汗就下來了,忙跪在地上不住磕頭,叫道:“大老爺饒命,大老爺饒命!”
“拖下去,打三十軍棍!”
“算了,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君服,你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蘇木緩緩開口。
謝自然森然地看了那書辦一眼:“還不快滾?”
書辦:“多謝謝僉事,多謝蘇學士。”
等書辦離開,謝自然冷笑道:“錢寧嘿嘿,錢寧,算什麼東西。聽胡經歷說,這人不過是個佞進小人,不過是會吹牛拍馬而已,還真以為他是個權貴?”
胡順也冷笑:“君服放心好了,以後咱有的是機會收拾這個傢伙,跟你出氣。”
蘇木道:“錢寧表面上是來找君服的不自在,實際上是衝著我來的。而且,殺人祭旗的事情是他提議,自然要迫不及待地辦成,好在天子駕前邀寵。一個小人,一件小事,也不值得放在心上。今天之事就說到這裡,大家各自準備去吧。”
說完,就匆匆地離開山西行都司回到皇帝駐蹕的行宮,開始收拾行裝。
明日卯時就要出發去應州,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