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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聽這個兵丁這麼一說,他這才清楚蘇木的能耐。區區一個小小的兵部會同館大使,就能讓他門生做正三品的高階將領。放眼全天下,只怕也只有內閣閣老們有這種本事。
自家府君和蘇子喬私交如此之好,請他奏報朝廷要寫賑濟款子應該不難。
書辦心中一陣喜悅,心中叫了一聲阿彌陀佛,大同百姓有救了!
謝自然和關繼宗約好,等他見完大同鎮的總兵官王勳之後就到知府衙門。
……
關繼宗畢竟是七十歲的老人了,雖說對外號稱只五十出頭。在野地裡賑濟了一天流民,只感覺心力憔悴。又吹了風,坐在大堂裡,將手蓋在火籠上,口中發出絲絲聲,卻是半天也緩不過勁來。
廳堂外,北方還在呼嘯著,雪粒子更密實了些。
看著他身上的官服都是泥點子,又抖瑟得厲害,謝自然心中不以為然,暗道:恩師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提攜了這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朽,又放在這麼重要的位置上。若是這關老頭將來有個好歹,又或者犯了老糊塗,豈不引起物議,損了恩師的清名。
恩師什麼都好,就是念舊,重感情。只要是他自己的人,無論多麼廢物,只要求到他門上去,都會給幾分面子。
哎,有的時候真真叫人無奈啊!
不過,本以為這關知府也就是個尸位素餐混日子的老官僚。
今日到大同,卻聽人說關知府在外面撫慰百姓多日。
又看到他已經皸裂的面龐和雙手,謝自然卻暗自有些佩服,這卻是個忠於王事之人,倒同我從前所想的不一樣。
謝自然在觀察關繼宗,關知府也在觀察這個少年將軍。
實際上,在一年前,兩人因為都是出自蘇木門下,同為蘇學士一系,到山西的時候,他們也見過一面。
想當年見到謝自然的時候,關繼宗還很不以為然,覺得這就是一個毛頭小夥子。而且,這小子驟然被提拔到正三品的高位,少年得意,身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輕狂之氣。
今日見了謝自然,卻見這小子身材又高了些,魁梧了許多。人也黑了,顯示出一股精悍之氣,炯炯的目光犀利得如同兩把刀子。
大冷天的只穿了一件單衣,挺拔地坐在那裡,只將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紋絲不動。身上氣勢驚人,就如同一個征戰沙場多年的驍將。
烤了好半天火,關繼宗這才感覺到身上有了些熱氣,緩過勁來,道:“君服,這次若不是你押送十船糧食過來,這兩萬多流民明日就要斷炊了,本府替大同百姓謝謝你。”
說著,就拱了拱手。
謝自然:“不過是舉手之勞,府君是恩師舉薦的,若在你治下餓死了人,恩師面上也是無光。”
這話說得有些不太客氣,關繼宗卻不生氣,反苦笑道:“君服說得是,可這十船糧草也吃不了多長時間,剛才本府還想過是不是給子喬寫一封信,請他幫忙在內閣閣老們前說說話,看能不能讓朝廷再撥些款子下來,只少也得將這個冬天對付過去吧。”
謝自然卻是搖了搖頭:“關府君,我勸你還是別寫這封信,就算寫了,只怕恩師他老人家也沒那閒工夫給你帶話。”
關繼宗一呆,急問:“怎麼了,難不成眼睜睜看著百姓餓死不成?”
謝自然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皺眉想了片刻,道:“這十船糧食,還是我在山西都指揮司指揮使大人面前求了情,才湊夠的。指揮使大人也是賣了末將的薄面,這才點了頭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關繼宗:“多謝君服,咳,畢竟你是掌印僉事,這點面子指揮使還是要給的。”
山西都指揮司有指揮正二品指揮使一人,從二品指揮同知兩人,接下來就是正三品都指揮僉事四人。所謂僉事,說穿了就是辦公室主任。而謝自然是掌印僉事,負責都指揮司機要,是都指揮司的第四號人物。
讚歎了一句,關繼宗又接著問:“如果你那裡再沒有法子可想,那麼,該如何是好?”、
謝自然:“此事我已經想好了,這大同因為和韃靼接壤,處於邊防前線,百姓逃亡也多,土地拋荒厲害。不過,這裡的軍戶所也多。不如將這兩萬流民分散道軍戶所去。”
話還沒有說完,關繼宗就搖頭道:“不成,流民都是民戶,就算餓死只怕他們也不肯去做軍戶。”
謝自然:“關府君你且聽我說下去,我的意思又不是讓他們去做軍戶。而是將流民分散到軍戶所去,叫軍戶供養他們。而流民則開墾荒地,開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