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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一腳踢出去。
週五趔趄了幾步,就撲通一聲摔了個狗吃屎,手中的腰刀也不知道丟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了。
蘇木一隻腳踩在週五的背心上,將槍管抵在週五的後腦勺上,輕笑一聲:“是馬全?”
被冰涼的槍官抵在腦袋上,週五只感覺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已經放了四槍,周圍一切都被乳白的煙霧所籠罩,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這個時代的火藥因為配比和尚為顆粒化的關係,燃燒不徹底,加上含水量大,煙多得厲害。
週五啞著嗓子:“是,是馬全。”
“那麼,馬全背後是誰?”
“梅富貴,你難道還不清楚,馬全背後自是楊同知楊大老爺,就連他能夠進鹽司也是楊大人託的關係,你問這些又做什麼?”週五急道:“怨有頭,債有主,你自尋楊同知和馬全吧!”
這個時候,一直在陳叫的呂二已經沒有了聲息,身子在地上微微躊躇,估計是挨不下去了。
這梅富貴談笑之中就殺了三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果然是個狠角色。
週五這才想起他以前可是在大同前線跟韃靼人真槍實彈幹過的,立了功才被派到滄州來做官。以他今夜兇悍的情形看來,這人以前手上沒少粘血。
聽蘇木問,週五心中卻是懼了,知道這人若要殺自己,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心中算是懼了,忍不住出言求饒。
蘇木卻淡淡一笑:“週五,你這話騙得了別人須哄不了我。楊自烈是滄州同知,跟鹽司可沒有任何關係,他如何使得動你?”
週五:“若你放過我,我就將實情稟告。”
“你愛說不說,不說你就是死路一條,若說了,沒準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其實,我也猜得出來,你們敢燒軍械庫,肯定是得了鹽司的大人物點頭的。說吧,究竟是誰?”
週五:“馬全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吏目,他又憑什麼指使我。實際上,楊同知和鹽司的同知劉老爺和副使景老爺來往甚密,讓燒軍械庫的主意是楊同知出的,也是景老爺點了頭的。”
“明白了,原來他們三人勾結在一起啊!”蘇木點了點頭。
週五:“梅富貴,梅大哥,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咱們剛才已經說好了,只要我說實話,你就饒小人一命。”
他激烈地掙扎著,飛快地轉動著緊貼在地上的腦袋,脖子後面的一叢寒毛已經豎了起來。
蘇木一笑:“我剛才答應過你嗎,我可什麼也沒答應過啊!”
說完,就扣動了扳機。
農夫和蛇的故事,蘇木以前可讀過。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他可不想給自己身邊留下這麼一顆定時炸彈。
殺伐果斷,才是大丈夫。
孔聖人當年誅少正卯可果斷得很。
“答!”一聲,擊錘重重地到火藥槽裡。
預料中的槍聲卻沒有響起。
原來,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火槍卻啞了火。
大約是藥池裡的火藥質量不好,又大約是其他原因。
蘇木一呆,他進軍械庫的時候只帶了四把火槍,現在已經用完,再裝填,估計週五再不會給自己機會了。
立即倒轉槍口,就要朝週五的後腦上狠狠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週五大喝一聲,身子猛一用力,就從地上拱了起來。
蘇木一時不防,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幾步,一屁坐在地上。
他心中叫了一聲不好,就地一滾。
噹一聲,就有一把刀子擦著身子劈到地上。
身上頓時出了一層冷汗,猛地從地上躍起。
定睛看去,眼前那週五獰笑著揮舞著雪亮的腰刀追來:“好小子,夠狠。不過,今天也合該爺爺命大,今日非取你小命不可!”
蘇木大喝一聲,將手頭的火槍朝他扔去。
週五一揮腰刀,將火槍開啟:“小子,你只有四把火槍,已經來不及裝藥了吧?沒有了手銃,看你還拿什麼來跟我鬥。實際話告訴你,爺爺可是滄州城中數一數二的好手。單打獨鬥,手下見真章,可沒輸過人。”
話還沒說完,週五不知怎麼地就欺近了蘇木面前,一刀刺中他的心口。
巨痛襲來,同時又有股沛不可擋的力量將蘇木推得飛了出去。
一口氣幾乎接不上來,蘇木大驚,低頭看去,心口的衣裳已破了一個大洞,露出裡面亮閃閃的鋼索和黃燦燦的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