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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
如果沒猜錯,這個小吏也是馬全的人。
蘇木故意裝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去軍械庫做看守?”
他的表情落到小吏眼裡,就笑道:“其實,梅富貴你跟馬爺的恩怨,咱們也是知道的,這次本來要叫你去鹽灘上吃點苦頭的。不過,誰叫梅富貴你運氣好,有貴人相助呢!”
蘇木不以為然:“還請教。”按照衙門的潛規則,故意偷偷地塞過去一錠碎銀子。
那小吏道:“實話對你說吧,昨天你被髮配來鹽司服役之後,顧家老爺就派人送銀子過來為你求情,叫派一個輕省的活兒給你。說句實在話,銀子咱們馬爺也不放在眼裡。不過,顧老爺好歹也是滄州縉紳,面子上還是要敷衍一下的,就便宜你了。去吧!”
就是揮袖子,叫蘇木退了下去。
“顧文字,他這是在幹什麼,難道說這事他顧家也有參與?”蘇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果這樣,事情就麻煩了。
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如果顧家也參與見這樁貪墨大案,怎麼說也有不少好處。而顧家又為何潦倒成那樣,家裡的人甚至還去販賣私鹽。還有,知道顧花少要做駙馬一事,整個滄州只顧家少數幾人、蘇木和關知州。在旁人眼中,顧家也就是普通人家。一兩百萬兩銀子的大買賣,鹽司的人怎麼可能讓他參加?
恩,定然是顧文字見自己倒黴,這才來還我以前的恩情的。說起來,顧老爺子人倒是不錯。
蘇木點了點頭,想通這個關節之後,算是承了顧家的情。
很快,他就到了軍械庫。
軍械庫就位於城西靠大運河岸邊,按照民間說法,西方屬金,主兵戎,如此倒也方便蘇木晚間行事。
地方很是偏僻,附近也沒什麼人家。
軍械庫面積很大,就其規模而言,已然大過滄州糧倉,起碼有二十畝地模樣,皆用青磚圍牆圈了起來。
牆高大約六米,厚尺半,磚與磚之間用糯米和黏土粘合。
蘇木走上前去,看了看,發現非常堅實。不過,這倉庫估計也有些年頭,牆壁上面還長著幾叢蕨類植物,有的地方還破了幾個窟窿,露出夾在裡面的木板。
這就叫他有些看不明白,牆裡夾扳子,就不怕年生一久腐爛了嗎?
引蘇木進去的一個兵丁見蘇木停在牆壁處看個不停,不耐煩地催道:“梅富貴你還是快些走,軍械庫每日也就午時和傍晚可以出入,平日裡可都是關著的。大門一閉,天王老子也進不去。”
又緩和一下語氣,說:“牆壁裡夾板子那是防盜,只要有人在外面撬牆,聲音就會被板子傳開去。”
“哦,原來是一個簡易的擴音裝置啊!”蘇木對古人的智慧大為佩服。
又拱手問道:“敢問大哥高姓大名。”
“我叫袁豹。”那人的態度看起來很不好,說起話來也甚是不客氣:“快走,大夥兒都等著你呢,等你一到,早些關了庫門,也好去迷瞪半個時辰。”
午後庸懶,袁豹打了個哈欠,眼角的兩陀眼屎在陽光下顯得很清晰。
看守軍械庫的一共有四個鹽卒,明朝地方軍隊、軍戶、邊軍沒上戰場之前其實也看不出什麼區別,都一身尋常棉袍,頭上歪歪斜斜地戴著一頂破舊的紅纓軟簷帽,腰上各自跨著一口雁翎刀。
除了給蘇木帶路的袁豹,其他三個守衛都懨懨地坐在屋裡躲陰涼。
三人大約都是吃了酒,屋裡又是腳臭又是酒氣,燻蘇木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古人都瘦小,這三人包括袁豹都一米五的個頭,看起來沒精打彩,很有點後世八旗軍雙槍將的風采。
其實,軍械庫房的看守平日裡也沒經過什麼軍事訓練,身體素質自然極差。
同這四人比起來,蘇木比他們都高上一頭,壯上一半圈。
看到他們的模樣,蘇木心中冷笑:就這四個小丑也想害我性命,就算不用火槍,佔據地利,也能輕易將他們打倒。
“週五哥、呂大、呂二,新人到了。”袁豹朝三人隨意地行禮,蘇木也跟著拱了拱手。
這三人中週五大約四十來歲,麵皮黝黑,呂大呂二顯然是兩兄弟和袁豹一樣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袁豹,這人就是梅富貴?”週五顯然是這群看守的頭,他噴著酒氣搖晃著身體站起來,“聽說你以前幹過巡檢,也是個官兒。現在壞了事發配到軍械庫來,嘿嘿,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威風,是龍得給我盤著,是虎得給我蜷著,只要聽說,就能少吃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