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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突兀的笑聲,眾人都憤怒地轉頭看過來。、
顧潤忍無可忍,一拍桌子:“姓梅的你笑什麼,難不成我說得不對?”
蘇木收起笑容,淡淡道:“若只以盛夏風景為題,卻沒什麼意味。”
他指了指周圍的放在冰的木盆道:“這裡涼快得竟有些冷了,卻有隆冬的意味。詩乃心聲,有感而發。顧三公子說要以夏景為題,我等卻覺得沒夏天的感覺,又如何寫得出好詩來。如此盛會,自該要要佳作問世才好。若是強寫夏景,弄出一對平庸之作,掃興不說,反毀了仙子的生日宴。依我看來,索性寫雪、寫冬景才算是本事。”
顧潤:“豈有此理,荒謬,荒謬,這麼熱的天,寫雪景。”
話還沒說完,一真仙子卻咯咯一笑:“這個提議不錯啊,倒有些意思。顧公子,若看著外面的夏景聯句,也尋常。不過,今日宴會,圖得就是個熱鬧,你說呢!”
這一笑,眼波如水,顧潤只覺得一身都要融化了。
只痴著,太康公主就率先念了一句:“一夜北風緊。”
然後飲了一杯酒,示意已經得了句子計程車子接下去。
聽到這句詩,蘇木差一點笑出聲來:果然如此,我沒猜錯,這個太康公主又要抄我了。
他憋著笑,忍得很是辛苦。
太康公主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擰了蘇木大大腿一把。
疼得他眼淚都要下來了,笑容也僵在臉上。
她可是皇家公主啊,這麼做,於禮不合,是為非禮。
不過,正德皇帝本就胡鬧,他妹子荒唐些也可以理解。
太康公主手一直沒松,微笑著對蘇木道:“梅巡檢,等下可不要藏私哦!”
蘇木:“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這個時候,太康公主的手才鬆開了。
她唸完這一句,立即就有個心思靈活的書生站起來應了一句,質量倒是普通,難得的是快。
太康公主道:“這句一般,若是以我來應,當是‘開門雪尚飄。入泥憐潔白。’”
眾書生仔細一想,同時叫了一聲好。
確實,這句是原著。
當初曹雪芹在寫這一章的時候,裡面的詩句也不知道推敲過多少次,自然比剛才那書生的倉促之作好上許多。
“佩服,佩服!”那書生一拱手,又驚又羞地坐了回去。
然後,又有一個書生起身聯句,自然被太康公主點評“不佳”,然後應一句“匝地惜瓊瑤。有意榮枯草。”
就這樣,她一邊品點書生的詩句,一邊隨口作詩,似乎是沒經過思考一般。
偏偏那些詩句又是如此之美,就叫人不得不佩服了。
轉眼,等到太康公主念道“池水任浮漂。照耀臨清曉”,大家已經被她的絕世才情給驚住了,連喝彩都都發不出來。
也沒有人上前聯句。
再看那太康公主,不但沒有得意神色,反帶著淡淡的憂愁和無奈,還帶著一些些不好意思。唇紅齒白,面帶桃花,直如那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這女人真是做啊!”蘇木看得又好氣又好笑。
只見得太康公主一人單挑盡百個滄州青年士子,或吟或唱,又侃侃品鑑,恰如一詩壇宗師正在提點後輩。
眼前這場景是如此的眼熟,恍惚中,這個太康公主就如此穿越到古代的現代人一般,依仗著對歷史的先知先覺,依仗著心中背熟的千古名篇,暴得大名,收穫一大票崇拜的目光。
然後,一群絕色女子哭著喊著要嫁過來。
……
不對,我才是主角啊!
蘇木越想越樂,正要笑,太康公主的裙底腳又悄悄地一踩,正好踩在蘇木的腳尖,疼得他一張臉都扭曲了。
太康公主微笑地看著蘇木:“梅巡檢剛才是一言不發,可是不屑?”
“不敢。”
“什麼不敢,根本就是作不出來?”顧潤眼睛裡全是精光,一張臉因為激動而微微發紅,顯然是已經被太康公主的驚才豔絕徹底震撼了。以一人之力獨站進百青年俊彥,隨口道出,就是錦繡一般的詩句。
可以想象,過了今日,一真仙子的才名將要響亮成什麼模樣。
顧潤:“梅富貴,若作不出來也就罷了,又何必徒增笑爾?”
“無妨,梅巡檢,雖然你今日未必能作出什麼好詩句。不過,詩詞乃是小道,權當是個遊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