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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到通政司耽擱?問題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今日本是李知事值守,說來也怪,翁知事卻主動請纓。臨到下班的時候,還將蘇木手頭的幾本時文集子也借了去。還問書辦要了點茶葉,說是用來提神。
不用問,老知事這是要熬夜補習。
翁知事如此刻苦,一副背水易站的駕駛。其他知事自然調笑了一番,說“翁大人你是真的要去參加進士科考試啊?”
“這麼辛苦做什麼,我等可是不願吃這種苦的。”
“也沒那個把握,所以就不折騰了。”
話雖然這麼說,可蘇木看得出來,眾人都繃緊了神經。在等車出城的時候,有的人甚至還偷偷掏出書來瞄上幾眼。
一旦被人發覺,就尷尬一笑,說:“閒著無聊,看著玩。”
話中死活也不肯承認自己已經對來年春闈動了心。
蘇木看在眼裡,心中好笑。
一切都按照他設想那樣向前發展,現在離來年會試還有三個半月。現在補習,還來得及。再過得幾天,知事們一旦開始正式備考,估計也沒心思在掩飾了。
到那個時候,就是蘇木把持整個經司的時候。
等了半天,總算等到一頂轎子,回到家的時候,天光已經暗淡。
北京的天亮得早,也黑得早。
天上漂著鵝毛狀的雪花,已經是隆冬了,今天翁知事在衙門裡值班,想必冷得厲害吧?
今日家中顯得特別安靜,距離吃飯還有半個時辰。
各屋各院都點了等,橘紅色的光顯得特別溫暖。
脫掉身上的官服,蘇木就去了書屋,問侍侯在身邊的趙葫蘆:“葫蘆,小蝶呢?”
趙葫蘆面上帶著笑容:“老爺,小蝶大姐卻不在?”
“哦,去哪裡了,這麼晚了,怎麼不在家?”蘇木有些不快,可轉念一想,現在也不過是後世北京時間下午五點左右,如果是現代社會,這個點還早著呢,不少人還在加班。
“上街買東西去了?”
“哦,你去伙房看看,老爺我腹中還真有些飢餓了。”中午吃得差,又是大冬天的,蘇木感覺有些經受不住。
“好的,小人這就去。”趙葫蘆依舊滿面的笑容,到最後,卻有些擠眉弄眼的樣子,也不走。
“怎麼了,笑成這樣,好生奇怪,可有事情瞞著本老爺?”蘇木心中奇怪,不禁問。
“沒什麼,沒什麼……”趙葫蘆強忍住笑容,憋得很難受的樣子,指著書案上的一疊文稿,說:“這是老爺昨天寫的文章,已經修改過了。”
“哦,吳老先生已經修改過了。”蘇木順手從桌上拿起自己昨天寫的那篇八股文,可剛看了一眼,就大笑起來,回頭朝書屋中那具屏風喊了一聲:“吳小姐你出來吧!”
沒錯,文章已經修改過了,上面滿是密密麻麻的蠅頭小楷,不是吳小姐的筆跡又是誰?
想當年在龍在家的小天井裡,蘇木的文章可都是經過吳小姐修改的,自然看得出她的筆跡來。
“子喬你怎麼知道妾身回來了,又怎麼知道我就在書屋中?”
清脆而柔和的聲音傳來,就見得一條雍容華麗的身影從屏風後面走出來。
一剎那,整個書屋彷彿都明亮起來。
不是吳小姐又是誰?
蘇木大喜,猛地跳起來,一把抓住吳小姐的小手:“你果然回來了,快一年了吧,還好嗎?”
說著話,就上下打量著吳小姐。
同當初在北京分手時相比,吳小姐胖了些,也白了些。正因為如此,反顯出了一種特有的沉穩大氣之美,叫人不敢褻瀆。
被蘇木抓住雙手,吳小姐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羞紅了臉。而是大著膽子看著蘇木,從容微笑:“子喬……”
蘇木這才意識到書房裡還有趙葫蘆,忙鬆開吳小姐的手,“葫蘆,你去伙房催催,本大人餓得緊。”
趙葫蘆見自家老爺跟夫人手牽手,早嚇得將頭埋了下去。
聽到蘇木讓自己離開,如蒙大赦,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卻不想,因為心中慌亂,剛出門就摔倒在了地上。
蘇木和吳小姐同時撲哧一聲笑起來。
吳小姐:“葫蘆,老爺喜歡葷腥,口味重,叫廚房多弄些大油大水的菜餚。”
趙葫蘆一個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一臉茫然:“老爺這幾天不是要吃齋嗎?”
吳小姐:“直去做就是了。”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