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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對大家來說純粹是一種放鬆。在汗水的沁泡下,在說說笑笑著,眾人只覺得已經因為長期讀書而變鏽的腦子漸漸靈活起來。
就連一向在蘇木面前冷言冷語的段知事,面上也出奇地露出笑容,顯得很開朗。
心情一好,做起事來效率也特別高,只用了一天功夫就將以前需要三五日才能做完的事務辦妥。
不過,還是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了。
到了下午四點,正是回家的時辰,大家興致不減。就有牛知事提議大夥兒湊個份子,去外面吃酒。
老實說,蘇木對明朝街邊攤的飲食已經絕望了,不過,還是積極地參與進去。
於是,一人湊了五十文錢,進了一家專買牛羊下水的食鋪裡,滿滿地煮了一鍋,讓老闆將酒如流水一樣送上來。
明朝物價不是太高,即便在京城,六個知事所湊的三百文錢還是足以讓大家將肚子撐圓。
只不過,這種牛羊下水都是下里巴人才吃的。六個八品文官坐在骯髒的桌子前,吃得嘴角流油,還是讓人看得心中發酸。清水衙門的小官,實在是太窮了。
沒有足夠的作料,又全是內臟,吃到後面,大家滿口都是大腸的味道,只能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正吃得口滑,就看到一個粗黑的婦人帶著兩個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一臉風塵走進食鋪之中。兩個青年人一見蘇木等人,就撲通一聲跪在翁知事面前,喊:“爹!”
翁知事驚得叫起來:“你們怎麼來了?”
原來,那粗黑婦人正是翁知事的渾家,帶著兩個兒子尋到京城來了。
她看起來一臉兇相,但說話的聲音卻很柔和:“他爹,馬上就是春耕了。你是官老爺,可以免稅,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有人送房子送地給我們翁家。去年老家收成不好,孩子們又到了要成家立業的時候,已經說了親事。不過,彩禮錢卻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妾身尋思,但靠老爺你那點俸祿,自己都不夠用,還如何供養家裡人。所以,我就做主,收了兩百畝別人送來的水田和一間兩進的大宅。如此,也能將孩子們的婚事給辦了。不然,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娃娃打光棍,咱們翁家絕後吧!”
原來,只要有秀才以上功名的讀書人,就能享受免除一切徭役和賦稅的優惠。
明朝的賦稅制度並不落實在丁口頭上,只攤派到戶。所以,只要你中了秀才舉人,就有不少中下人家將自己的財產寄到你頭上,享受國家免賦好處。等到有了收成,大家一五一十地分帳,最後細算起來,也比直接交納皇糧國稅划算。
因此,只要你得了功名,只要願意。就算以後什麼也不幹,單靠這些好處,也可一輩子衣食無憂。
婦人說完,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過,這契書得你回老家去辦。你以前讀書的時候,家裡的地和房子都賣光了,原本想你如果中個舉人,所有的投入都能拿回來。卻不想,老爺你要考進士,在京城一呆又是這麼多年。考中進士做大官,人人都想,可未必人人都能中,老爺你自問有這個命嗎?反正我們娘仨都在這裡了,你若答應,咱們就一起回家。若要是去考,我們就一起去跳金水河死了乾淨。”
說著,就拉起兩個兒子走了。
翁知事老婆拍起的灰塵揚在空中,嗆得大家想打噴嚏。
經過這一攪,這一頓酒吃起來也沒什麼意思,坐不了片刻,大家也都各自散了。
翁知事拉住走在最後的蘇木:“子喬你能不能留一下,咱們說幾句話?”
說著,就又給蘇木倒了一碗酒,又將自己的碗斟滿。
兩人各自喝了幾口,翁知事才道:“子喬,你的詩詞文章當世一流,我想問你,這次春闈可有幾分把握?”
“什麼一流,詩詞小說我是作得不錯,問題是,科舉又不考這些。”蘇木道:“八股時文,愚弟還差點火候,只有五六分把握。”
“也不能這麼說,所謂一通百通,詩詞小說和制藝也有相通之處。八股文作得好,觸類旁通,所謂一鞭一血痕,一摑一掌血,寫起其他東西來也不會太差。你是一代詞宗,八股文還能差了,以前看你的時文習作,就非常不錯。可是,即便是你,也只有五六成把握。子喬,你覺得我這德行,能篤定考中嗎?”
翁知事的話讓蘇木一愣,低頭看去,卻見得他眼睛因為熬夜已經佈滿了血絲。滿是皺紋的臉已經看不到半點光澤,有的只是深深的疲倦。
就蘇木看來,通政司的知事們都是非常有才華的,文章也都寫得不錯。雖然不喜歡,可內心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