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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運使,為了自己的官職和利益,甘願淪為世人口中的笑柄,活生生小人一個啊!
對於此人,段炅一是鄙夷,二是好奇,想看看這麼一個傳奇人物究竟是何等模樣,倒沒想過要跟他作對。
同他抱著同樣心思的同僚也有不少。
可今天剛一見面,吳大人就給大家來了一個下馬威。
新官上任三把火,吳大人天沒亮就來了經歷實,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大家掃院子,說是雪落得大,院子裡又髒,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通政司在國朝初年乃是一個大部級的衙門,院子多,房屋多,可憐知事們都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舉人,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忙了一個時辰,都累得東倒西歪。
這還可以忍了,等到吳大人說要將沖虛道人送來的土產退回去之後,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段炅徹底爆發了,同吳世奇頂了牛:你吳大人在揚州那種花花世界當過正七品的推官,後來在鹽司做轉運使,估計十來萬兩好處也是可以看到的。這些東西自然不會放在眼睛裡,可你吃肉,總得讓我們喝點湯吧!你一個理財好手,卻要在我們面前裝清廉,演給誰看啊?
“你”了一聲,段炅氣道:“吳大人,沒錯,下官是讀書人出身,可聖人說過,讀書人只要心中豁達剛正,卻不用拘泥於小節。大人說下官不是,自說就是,又為何提起先父,豈不有違聖人之道?”
在古代,若是在人家面前直呼別人父親的名字,卻是大大的冒犯。這裡是明朝還好一些,如果換成魏晉三國時期,為人子立即就會痛哭流涕,並與吳大人誓不兩立了。
吳世奇也知道自己失言,一拱手:“直呼段知事先祖名諱,此事是本官不對,還請原諒則個。”
算是向段炅道歉。
不過,他話鋒一轉:“別以為不過是一些土產,不值幾個錢,就不放在心上。為官者,當公忠廉能,在本官看來,廉潔卻是要放在第一位的。今天你可以拿人家一點土產,明天你就敢收銀子。”
第五百一十四章 主動應差
見頂頭上司和段知事拍了桌子,其他知事都很是吃驚。
一團混亂之中,蘇木進屋之後,竟沒有人在意。
蘇木還沒有正式入職,身上只穿著一身便裝,看模樣也不過是一個普通書生,別人見了,只當是他來辦事的。
吳世奇老派書生一個,為人也迂腐執拗,看到蘇木之後,也沒同他說話,繼續同段炅辯論:“段知事,你覺得本官這話說得不對嗎?”
“不對,你這是上綱上線。”段炅爆發了,冷笑:“大人這是要學懸魚太守嗎,還是想學古人,以一文錢殺了下官?”
段炅這話中有兩個典故,懸魚太守蘇木是知道的,說的是東漢羊續的故事。
羊續為官清廉,從不請託受賄、以權謀私。他到南陽郡上任不久,他屬下的一位府丞給羊續送來一條當地有名的特產……白河鯉魚。羊續拒收,推讓再三,這位府丞執意要太守收下。當這位府丞走後,羊續將這條大鯉魚掛在屋外的柱子上,風吹日曬,成為魚乾。後來,這位府丞又送來一條更大的白河鯉魚。羊續把他帶到屋外的柱子前,指著柱上懸掛的魚乾說:“你上次送的魚還掛著,已成了魚乾,請你一起都拿回去吧。”這位府丞甚感羞愧,悄悄地把魚取走了。
此事傳開後,南陽郡百姓無不稱讚,敬稱其為“懸魚太守”,也再無人敢給羊續送禮了。明朝于謙有感此事曾賦詩曰:“剩喜門前無賀客,絕勝廚內有懸魚。清風一枕南窗下,閒閱床頭幾卷書。”
至於一文錢殺人的故事,蘇木記不太清楚。好像是說晉朝的時候,有個縣官在查帳的時候,發現有個小吏貪汙了一文錢,就將那人抓了起來要砍頭。
小吏不服,說不過是一文錢而已,怎麼就要我的命。
那縣官道:你今天可以貪一文錢,明天就敢貪汙一萬貫。錢不在多少,一萬貫是貪,一文錢也是貪,性質一樣,都是貪汙,殺了!
這事在當時雖然傳為美談,可在蘇木看來,純粹就是神經病。在現代社會,百姓和政府對於官員貪腐零容忍,至少在法律層面上如此。可貪汙入罪得看數額,到達一定數目之後該怎麼判,都有標準。一文錢,也就是一塊錢,就要殺人,純粹是豈有此理。
蘇木懷疑那個什麼縣令和小吏有仇,藉故報復殺人而已。
偏偏那縣令還得了廉潔和剛正的美名,可見,中國古代的典故中有不少屬於三觀不正。
聽了段炅的話,吳世奇嗤之以鼻,沉聲道:“段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