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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設,只正面拜放著一面巨大的屏風。
光線也顯得暗,掌了燈,透過屏風上的紗幔,可以影影綽綽地看到後面坐著一具窈窕的身影。
不用問,這自然是當今垂簾聽政的慈聖張太后了。
除了張太后,屋中再無他人。
上次來這裡給蘇木留下的影響實在太深刻,自從離開京城之後,蘇木還經常夢見當出在宮中所看到的血淋淋的一幕。
張太后的身影自然是這處噩夢的主角,對於她的體貌特徵,蘇木是須臾也忘記不了。今天看到這條身影,自然知道是誰。
果然,林森上前稟告:“秉太后,奴婢已經將蘇木帶來了。”
悅耳清脆的聲音傳來:“林森,你退下吧,哀家有話同蘇木說。”
“是,奴婢告退。”
等到林公公退下,隨手關了大門,蘇木才上前一施禮:“臣蘇木叩見慈聖太后……九千歲。”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張太后,叫她萬歲吧顯然不妥,叫她千歲吧,好象也不太合適。如此一來,豈不是將張太后等同與太康公主一級。要知道,她可是當今天下最有權勢之人,至少在正德皇帝親政之前如此。
按說,蘇木應該磕頭拜見的,可作為一個現代人,叫他跪人卻有些不願意。
於是,他就隨口將將來魏公公的稱謂安到了張太后頭上。
屏風後的張太后聽到這新鮮的稱呼,顯然是一塄,然後輕笑一聲:“蘇卿倒是會說話,平身吧!”
倒沒有追究蘇木的不跪之罪。
蘇木順勢直起了身體,屋中的氣氛緩和了許多。
“蘇木,知道哀家這次召你進宮所為何事嗎?”
蘇木凝神小心地回答道:“臣這次不辱使命,將太康殿下請回宮來。只可惜卻花費了大半年光景,深負太后厚望,臣有罪。”
“也不算,太康雖然胡鬧。不過,你卻能竭力維持皇家體面不失,也算是功過相抵,哀家就不罰你了。”
蘇木心中一鬆:“多謝太后娘娘,臣不勝感激。”
屏風後面的那條身影紋絲不動,坐得筆直:“你的密摺和太康的信哀家也看過來,你們弄得那個什麼銀行有點意思。蘇木,哀家且問你,若是以長蘆鹽場的官鹽做保,每年是不是能夠得那麼多利?”
“自然。”蘇木幹了這事,心中很是得意。
“真能每年得幾百萬兩的利?”
蘇木肯定地點了點頭:“太后,臣已經計算過了,每年三五百萬兩還是可以保證的。而且,若是實物的鹽或者其他物品,或許還會受氣候影響,這東西不會。”
屏風後的張太后沉吟片刻:“蘇木這弄的這個鹽票不就是寶鈔嗎?”
蘇木忙道:“也不是,寶鈔只發不收,又沒有實物做為擔保,信用很差,發行到後來,不斷貶值,到最後只能變成一張廢紙。臣這個鹽票可以自*兌換官鹽和白銀,信用有保證。而且,將來若是國家或者皇室有急用,可以多印些,大不了提前支出未來的收益而已。也就是自己跟自己借貸,如果操作得當,倒不怕引起麻煩。”
屏風後面的張太后點點頭:“確實是,咱們天家最近幾年也實在是太窮了,若不是你弄出這麼個新鮮玩意兒來,皇帝大婚、太康出嫁所需要的銀子還不知道該從何籌措。就算你這鹽票是杯毒酒,哀家也要飲了。”
蘇木聽張太后這麼說,背心禁不住出了一層毛毛汗:“太后言重了,臣是這麼想的,鹽票將來要不斷地削弱官方色彩,在信用建立起來之後,也不需要同官鹽掛鉤。到最後,變成一個純粹的民間商號。當然,這個商號的大老闆自是天子和太康殿下。”
張太后:“不用官鹽做擔保,民間會認鹽票嗎,又靠什麼信用,難不成你要打著天子的名號?”
蘇木搖頭:“在票號徹底流通之後,發展銀行肯定已經籌集到海量的白銀儲備,有這些白銀做擔保,就足夠維護其信用了。太后所的毒酒之說,主要是怕濫印濫發。比如兩宋的交子和國朝初年的寶鈔都是如此,可交子和寶鈔都是有國家印製。一旦國家有事,戶部和大臣們不想著開源節流,第一時間就想著印票。畢竟,印一張票子比起開源節流也來得容易得多,還沒有什麼麻煩。如此一來,幣制不徹底糜爛才怪。發展銀行如今說穿了已經是皇家的產業,自家的土地自然要精耕細作,竭力養護,怎麼可能幹濫發鈔票,摔掉自己的飯碗,砸自己招牌,殺雞取卵的事情?”
屏風後面的張太后聽蘇木說得有趣,撲哧一聲輕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