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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其實對蘇木還是非常要好感的,尤其是他先前說起茶道來顯示出淵博的知識,和高雅的生活情趣,內心中,並不覺得此人乃是不堪的小人。
嘆息一聲:“蘇公子,你還是走吧,我也累了,至於你那首《長相思》是不是剽竊,對我而言,又什麼什麼要緊?”
可表情中分明有些不屑和惋惜:如此風雅之人,怎麼做此下作之行?
這表情雖然一閃而逝,卻一絲不差地落到蘇木眼裡。
看來,今天不拿出點真本事來,還真要被人當成文抄夫和下流小人了。
我蘇木今天來這裡不就是想借雲卿之口,洗刷掉我身上的汙名嗎?
好,就從這首《長相思》開始吧!
蘇木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奔放肆意。
“不就是一曲《長相思》而已,別人說我抄襲宋詞。蘇木不屑辯解,區區一闋曲子詞,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何必廢話?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雲卿見蘇木不肯離開,又說出這種話來,心中略微不快:這人也實在是太賴皮,無聊得緊,可惜了這副大好皮囊。
心中可惜,先前恢復的力氣又消失不見,她有懶洋洋地坐在床上,將身子依在靠枕上面,懨懨道:“蘇公子未免自大了些,先不說你那首《長相思》是不是抄襲,光那一句‘山一程,水一程’卻是將那一縷鄉愁和旅途勞頓寫盡。這樣詞,即便是放在宋人之中,也是非常好的,又豈是舉手就能寫出來的。多說無益,公子請吧!”
“真沒什麼了不起啊,要再作一首卻是容易。”蘇木的笑容淡下去了,反顯得有些靦腆:“下來之後,我想了想,又作了幾首,感覺也是不錯。”
笑完,又是一振衣袖,朗聲念道:
“黛眉收,翠鬟流,懨損芳波一段愁。愁時夢未休。
山浮浮,水悠悠,欲問行雲何處留。有人天際頭。”
這是明朝崇禎年文學大家陳子龍的代表作。
一聽到蘇木這首詞,雲卿猛地直起身體,眼睛亮了:欲問行雲何處停,欲問行人何處停……單此一句,大家風範盡顯。
這首詞雖然比起“山一程水一程”來說,還差了些渾然天成的韻味,可質量卻屬上乘,至少比起龍在那首要好許多。即便是同大名鼎鼎的七子的作品比起來,也不讓分毫。
如雲卿這種天皇巨星式的人物,詩詞的鑑賞力比起常人來卻要高上許多,自然知道這詞的妙處。
士林傳言,蘇木上一首《長相思》乃是抄襲之作,這事別人如此說,她也姑且信了,因為那詞正是宋人風格,以情以意境勝,卻不是明人作得出來的。
可蘇木這首卻有著明顯的今人風貌,顯示出深厚的詩詞功。
抄一首佳作或許有可能,可抄兩首,且都是一流水準,卻不是那麼容易。
難道說,蘇木是有真才世學的一流詞人,而不是外間傳言所說的斯文敗類。
又想起蘇木剛才說要助自己奪回花魁頭銜,雲卿突然心中一緊,隱約感覺到這是一次天大的機會。
“再來一首!”蘇木又是一聲大笑,繼續吟道:
“愛也思,恨也思,思到天明淚點滴,倚窗獨嘆息!
怕分離,卻分離,離去昨兒風向西,動情能幾時?”
卻是現代人的作品,又是另外一種風格另外一種韻味。
“你這人亂叫什麼,出去,出去!”小環還在罵。
雲卿卻突然道:“好!”
“什麼!”屋正亂著的眾人都同時靜了下來,轉頭疑惑地看著自家姑娘。
雲卿已經坐直了身體,平靜地看著蘇木那張臉,眼睛裡慢慢散發出光彩來:“我相信你。”
蘇木微微點頭。
雲卿:“蘇公子方才說要助我奪回花魁頭銜,可有把握贏那龍明卿。”
“龍明卿?”蘇木突然撲哧一笑,吟道:“尋章摘句老鵰蟲爾,只不過我朝高士大多以道德文章為重,這才使豎子成名。詩為心聲,若在寫作時一味在辭藻格式上下功夫,雖然亂花迷眼,卻也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
他這一句話直接指出了龍在詩詞的缺點,雲卿一呆,在心理將龍在的幾首所謂的佳作過了一遍,突然覺得這些詩詞同蘇木剛才所念的兩首《長相思》相比,卻少了一份動人的餘韻,只需撥開他華麗的辭藻,就落出蒼白寡淡的本質來。
雲卿突然朝幾個打手喝道:“你們出去,沒事別來打攪。”
小環不滿地叫了一聲:“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