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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片,這份醞釀中的情感徹底爆發了。
只有去你現在生活的天界,才能相見麼?是今生麼?可惜今生無緣上天界,被捆縛在愁緒裡,一次又一次的想念你。我想你,很想你。
……
突然間,張老夫人想起了年輕時與丈夫初識的情形,想起丈夫宦途沖沖,離開家的那晚,不也是如此情形。
月圓人分別。
又是離情。
總是離情。
那就是今生,那就是你與我的人生啊!
……
眼睛被淚水模糊了。
舞臺上,雲卿已經唱完第一遍,然後身姿優美從容地舞蹈。
動作也不大,就好像十四五歲的懵懂少女,滿懷春愁,在後花園裡慢慢走著,直到融化在那一片明亮月色裡,隨風而逝,耗盡青春。
沒有人說話,都沉浸在高妙的意境之中。
拋開剛才這打動人心的小令不論,說句實在話,雲卿的舞蹈顯得非常安靜,動作幅度也是極小,不像先前燕娘那樣誇張地扭腰伏地,只緩緩地轉動,揮舞著長袖。
可正如此,卻別具一種典雅的美。
雲卿採取的是迴圈往復的演唱風格,畢竟,一首詞也就那幾句話,需要唱上兩遍才好。
於是,第二遍演唱開始了。
她還在臺上一邊歌唱一邊旋轉,白色長袖也如翅膀一樣張開飛舞,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這袖子到最後竟夾帶著呼呼風聲,雲卿整個人都彷彿要乘風而去了。
“海天誰放冰輪滿,惆悵離情。莫說離情,但值良宵總淚零。
只應碧落重相見,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剛作愁時又憶卿。”
隨著最後一句唱完,雲卿終於旋轉到不可控制,整個人和著那一團如雲飛袖,斜躺在戲臺上,淚水如泉水一樣湧出。
她也徹底出狀態了,感覺這一方舞臺就是整個世界,而她卻是這片天地的主宰。
其他樂曲都已經停了下來,只那個老樂師的胡琴還在幽幽拉著,聲音越來越低,終至渺不可聞。
……
整個世界徹底安靜下來。
微風吹來,酒席間燈火閃爍。
抬頭一看,竟是滿天月色。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不甘心,還不算完
相比起先前燕娘唱龍在那首詞時滿堂彩的情形,眼前卻是靜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聽得如痴如醉。
曲子詞在南北宋朝時已經發展到最頂峰,後人再怎麼寫,也不過是班門弄斧。就明清文學而言,小說才是其標誌性的體裁。湧現出諸如四大名著等大作,湧現出如曹雪芹、施耐庵、羅貫中等小說大家。
納蘭性德能夠以詩詞與這些巨人並肩,可見他在詩詞上的造詣不讓宋人。
尤其是這首《採桑子》更是清詞中的經典。
經典之所以成其為經典,自有其獨特而打動人心的魅力。
大家回頭再去看龍在那首詞,只覺得浮華輕佻,卻是不堪入目了。
而燕孃的歌舞,更是以技巧勝,有賣弄身段色相之嫌。同雲卿那如同奔月一樣的起舞清影比起來,卻是惡俗到叫人無法忍受。
這個龍在偌大名氣,其實仔細一想,也就是手熟,能寫些華麗的詞句罷了,其實他的東西並沒有多好,我只要用心,也能寫出來的。
幾乎在同一剎那,所有人都這麼想。
自古文人相輕,那是要看物件的。如蘇木剛才這首《採桑子》的高妙境界,大家自然是隻有仰望讚歎的份兒。可龍在那樣的詩詞,卻不難達到,不輕時你輕視誰?不輕視你,怎麼顯出我的本事?
人心就是這麼微妙。
正如蘇木先前所說的“龍在,今日就讓我將你才子的假象戳破吧!”,龍在今天是徹底地從神位上跌落下來了。
……
雲卿依舊斜躺在臺上,頭靠著伸出去的右臂,眼睛裡沁著淚水,閃亮地看著旁邊的蘇木。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舞藝歌技達到了平生從來沒想象過的高度,這也是她一輩子都在追求的境界。
卻在這一刻,真實體悟。
任何事物達到極至,那就是近乎於道了。
千古名篇加上雲卿的神靈附體般的演繹,蘇木雖然早就知道這首《採桑子》是極好的,可現在看來,依舊被深深地迷醉了。
這個舞臺好象已經被眼前這個小女人徹底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