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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又是有功名的讀書人,在升斗小民的眼睛裡已是一個有身份的人物。如果以後再中舉人,那就是貨真價實的老爺,統治階級。
明朝書生對階級身份看得極重,像郭鼠兒這種青樓的打手送出去的帖子,你若是接了,傳將出去,就是一場笑話,就是自甘墮落。
對於封建社會這一套等級觀念,蘇木覺得很是好笑,也很是無奈。
說句實在話,他對郭鼠兒倒沒有什麼成見。這傢伙不過是明朝的和諧社會組織成員,也不過是一種職業,和高貴下賤無關。
見郭鼠兒誤會,蘇木和氣地說:“你倒是想差了,卻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去侯府完全沒有必要啊,再說我去了也不認識任何一人,平白坐一晚上,煩都煩死了。”
見蘇木態度和藹,又不似說假話,郭鼠兒鬆了一口氣:“蘇相公,這次你還真得去。小人身份卑微,自然不敢說什麼看在小的面子上或者看在雲卿姑娘面子上,請你務必走一趟的話兒。這次之所以請你過去,倒不是為吃酒聽曲。”
蘇木大為奇怪,心中卻是好奇起來:“你說,我聽著。”
郭鼠兒又是一施禮,才道:“蘇相公你卻不知道,像雲卿姑娘這種去公侯府表演歌舞,雖然說只唱一曲,可若是實在精彩,多半還會應主人家的請求加唱和幾首。這次相公所寫的曲子詞自然是極好的,可如果張侯府讓再唱一曲,卻如何是好?還有,據小人所知。為燕娘做詞的龍在最近名頭實在響亮,也接了侯府的帖子與會。到時候,如果加演一場,我們萬花樓豈不又要被羅衣館給比下去了?”
說到這裡,他也有些急了。
作為本行業的行首,《萬花樓》的生意一向很好。
可自從雲卿姑娘丟了花魁頭銜之後,樓子裡的客人日見稀少,眼見著就要撐不住了。
像這種以才藝招攬顧客的樓子,靠的就是裡面的姑娘,靠的就是妥妥的文藝範兒來吸引讀書相公和達官貴人。
至於靠出賣皮肉,那能賺多少錢?
郭鼠兒雖然沒讀過書,卻也知道這個道理。再加上他將來可是有繼這個家業的,見樓子裡的生意開始走下坡路,心中也是惶亂。
後來蘇木為雲卿寫了一首曲子詞,聽她說比龍在寫得還好,郭鼠兒大為振奮,決定借這次宴會的機會一舉打敗〈羅衣館〉,重振〈萬花樓〉。
對於這次表演,他是誓在必得。
在這個行業幹了這麼多年,郭鼠兒已是類似於後世演藝經濟人的角色,對這其中的路子自然非常清楚。
像這種大型宴會,時間場,表演壓力大,都不會是唱一兩首歌就能結束的。
也許雲卿可以靠蘇木那首詞暫時領先一陣,可接下來,有龍明卿在場,人家可以再拿一首新詩新詞出來扳回頹勢。
到時候,雲卿和〈萬花樓〉豈不傻眼?
為了保險,郭鼠兒覺得還是將詞作者帶上為好。
實際上,士林雅集和這種大型夜宴中也有原作者隨歌姬舞者一同出席的規矩。讀書人身份尊貴,這種場合自然去得,而且可以依此結識達官貴人士氣林前輩,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又嘮嘮叨叨說了半天,郭鼠兒總算將這事說得分明,然後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蘇木。
他這一說,蘇木倒是沒有想到。
蘇木這次之所以找上雲卿,主要是為了洗刷自己身上剽竊的汙名。如果真加演一場,自己又不在場讓那龍在挽回一局。事了之後,雲卿的花魁頭銜未必能奪回來不說,龍在也大可繼續信口雌黃說自己所作的詞依舊是抄襲。
而且,以龍在那好勝愛出風頭的性子,輸了一場之後,肯定會要求加演,閉著眼睛就能想象得出來。
“總歸是要在場,才能將局面牢牢控制在手上啊!”蘇木心中這麼想。
見蘇木遲疑,郭鼠兒已經還未能說服他,繼續道:“蘇相公,老實說,你現在的名氣還比不上龍明卿。明天晚上張候家宴,京城裡計程車林前輩甚至朝廷大員都有可能參加,這可是一個大舞臺啊!如果蘇相公能夠在表演中壓服龍在,立即就能名震京城。小人聽坊間傳言,蘇公子初被那姓龍的侮辱誹謗。既然如此,何比在大庭廣眾中贏他個心服口服?”
“大舞臺”三個字徹底地說服了蘇木。
他哈哈一笑:“看來我明天還真得要走一遭了。”一伸手從郭鼠兒手頭接過請貼,大步朝前走去。
郭鼠兒:“蘇相公,要不,我另外找個有身份的相公送帖子過來/”
蘇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