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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江河鎮上的居民,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街坊。可以說,一年到頭連個小偷小摸的案子都少見,如今竟攤上個抓捕人販子的大事,不管大人們事後回悟過來如何後怕,孩子們都只覺得這件事刺激、熱鬧、叫人聽著就熱血沸騰。
偏事發時正是午休的時候,孩子們不是在家裡睡著午覺,就是被大人們鎖在家裡不放出去,竟是沒一個人能夠近距離“觀摩”整個事件經過的。因此,看到鴨腳巷的三姐和板牙過來,雖然沒看到昨兒當事人之一的“虎爺”,且三姐的那張利嘴還有些討人嫌,那些孩子還是呼啦一下全都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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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姐和板牙被孩子們圍著詢問昨天的事情時,小靜則一臉乖巧地坐在她奶奶的身邊,聽著板牙奶奶和陳大奶奶,還有鎮上的婆婆媳婦們,坐在街邊陰涼處說著閒話。
婦人們的話題,自然也離不開昨天的那一場熱鬧。便有人說起那些被拐的孩子,說著最小的一個才兩三歲,連話都還沒說周全,這些為人母的不禁又是一陣感慨,紛紛罵著那“萬惡的人販子”。
小靜忽然託著腮幫插嘴道:“不是說逃了一個人販子嗎?還聽說那些人販子跟京城的什麼侯府有關係。萬一那個人販子引著人來報復,那可怎麼辦?”
顯然這個問題昨兒晚上家裡的男人們也曾議論過,婦人略一沉默後,便有個小媳婦把家裡男人說的話給眾人學了一遍,道:“雖然官府說,那個什麼侯府是人販子扯著虎皮嚇唬人的,可誰知道真假呢?前朝的時候,可就沒少出朝廷大官跟那些惡人相互勾結的事。我家那口子說,不定那些人販子背後真有人的,不然哪能那麼囂張,拿刀拿槍不說,還當眾喊出侯府的名字?”
“就是就是!”另一個婦人也道,“都說京裡的達官顯貴比路上的螞蟻還多。你們說,那麼多的侯爺王爺,為什麼那人販子不叫別人的名號,偏叫出那個什麼鎮遠侯府來?!叫我說,其中肯定有貓膩!”
板牙奶奶的眼一閃,跟著道:“是呢,還說雙雙救下來的那個孩子是什麼‘世子’,我看啊……”
“這還用說?”陳大奶奶搶著道,“不過是想把那孩子再騙回去罷了。這不,見騙不了我們,連刀子都動了。”又側過腦袋對眾婦人道:“你們說,自皇上登基以來,天下已經算是太平的了,便是什麼江洋大盜,也都在一些窮鄉僻壤裡,城裡什麼時候見人動過刀槍啊!”
“可見果然是有個後臺的!”另一個婦人搶著下著結論。
頓時,眾人一陣附和:“可不,肯定那個什麼侯府就是他們的後臺!”“偏官府的人還不信,竟說那些人販子是在嚇唬人!”
“哎呦,這你也信!”一個奶奶揮著手冷笑道:“所謂‘官官相護’,又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那侯爺是個什麼品級?昨兒來的通判老爺又是什麼品級?別說來的是通判了,便是縣太爺親自來,也不過是個七品芝麻官兒。而那位,可是戰功赫赫的侯爺,還是皇上的親妹夫呢……”
說到這裡,老太太才忽然想起來,跟她們坐在一處的板牙奶奶的兒子,那個王朗,可還在衙門裡當差吃糧的。她不禁一縮脖子,帶著幾分小民的忐忑和討好,看向板牙奶奶。
板牙奶奶立時接話道:“可也不能憑著人販子的一句話,就非說那人販子跟人家侯府有關係。”又嘆了口氣,道:“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反正人販子抓到了,孩子也給解救出來了。至於後頭的黑手,管他做甚!”
她不說這話,不定人心裡多少還對這種說法存著疑,她這麼一說,倒不僅沒給侯府洗白,反而更叫眾人覺得那個什麼“鎮遠侯府”有問題了。
小靜又裝著個天真模樣,抬頭跟她奶奶道:“我聽人說,那些人販子可心狠手黑著呢。說是有孩子從人販子手裡逃出來,躲在一戶人家裡。偏那戶人家膽小,把那孩子還給人販子了。結果人販子臨走時,竟反手把那戶人家全給滅了口呢。”
“該!”陳大奶奶說著,回頭嘲著一向跟她不對路的酒坊老闆娘道:“昨兒聽你家那位的意思,還想著把那些孩子還給人販子呢。看吧,便是還了,也未必能得好呢!”
酒坊老闆娘立時跳著腳地叫道:“我家那口子什麼時候那麼說了!他只是說,萬一人找上門來報復,我們該咋辦。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這倒是……”頓時,婦人們一陣高低起伏的應和。
板牙奶奶嘆道:“也沒別的法子,咱們都警醒著些吧,看到鎮上有陌生人出入,都多長几個心眼兒。跟外人也少說咱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