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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這天晚上還是翠衣當值。當一向膽小的翠衣給雷寅雙倒了杯茶,抬頭間,忽然發現有個黑影從視窗竄進屋來時,這孩子很有進步地只嚇得砸了手中的茶盞,倒是意外地忍著沒有尖叫出聲。
當認出這翻牆賊居然還是那位江大世子,忠心的翠衣忍不住就是一陣咬牙——她倒不認為她家姑娘有什麼錯處,要知道,人可不是她家姑娘招來的,要怪也只能怪這世子爺太荒唐,太不把她家姑娘的名節當一回事了!
這一點,她就有點太高看她家姑娘了。雷寅雙雖然沒明著招江葦青過來,但對於他有可能夜闖一事,她卻是心裡早有數的,所以她早悄悄做下了手腳,這才叫江葦青有機會避開她爹的那些忠心侍衛,安然闖進她的院子裡來。
江葦青翻窗進來時,雷寅雙還沒吱聲兒,他就已經黑著張臉喝令著翠衣出去了。
這一聲喧賓奪主,惹得翠衣很是不滿,見她家姑娘也拿眼暗示著她出去,她便壯著膽子給世子遞過去一個不贊同的瞪眼,然後才避了出去。卻沒敢走遠,就在那門口處守著。
然後,她便聽到江世子跟她家姑娘吵了起來。
在翠衣的印象裡,這江大世子雖然看人時總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可從來沒人會把他的笑容當作和藹可親看待。而且,這位世子爺也以不愛開口而著稱的。可這一晚,翠衣卻是難得地見識到了一個滔滔不絕口若懸河的江世子。倒是平常顯得伶牙俐齒的她家大姑娘,在世子的咄咄逼人下,忽然變得笨口拙舌起來。
要說起來,雷寅雙真不是個笨口拙舌之人,不然當年她也不會把許丹陽給氣得闖出那樣的大禍。但她的口舌只在她心境平和時才管用,一旦她真被惹怒了,她的舌頭就沒辦法保持平整了……
偏江葦青雖然看著不怎麼愛開口,他真有心要跟人理論時,那道理總一套一套的。
人都有“得隴望蜀”之心,當初雷寅雙沒有回應他的感情前,江葦青只想要雷寅雙能喜歡他就好;如今雷寅雙挑明瞭對他的好感後,他又開始覺得,雷寅雙對他的感情,似乎遠沒有他對她的感情深。加上那年雷寅雙隨雷爹祭陵回來後,她曾有好長一段時間把“蘇琰”的名字掛在嘴邊上,早叫江葦青的心裡紮了一根刺,如今見她竟出人意料地地當眾邀請蘇琰合奏一曲,叫眾人都懷疑她和蘇琰“有一腿”,一身酸爽的江葦青哪還能如往日那般保持一腔冷靜,不等翠衣走遠,他就忍不住衝著雷寅雙一通抱怨。
他只顧著指責雷寅雙了,卻是忘了雷寅雙的小黑本上還記著他一筆呢。於是雷寅雙當場一陣反唇相譏,質問著他幹嘛答應跟馬鈴兒合奏。對此,江葦青自然有著充足且完備的理由的,便是沒有,只當時雷寅雙那“聖母”般糾結的目光,就足以叫他當理由了。於是他這裡翻著雷寅雙的小賬時,雷寅雙就給氣著了。一生氣之下,她的口條就不夠用了。不夠用之下,自然就拳頭上了。拳頭一上,武力值比不上雷寅雙的江葦青也就只有抱頭鼠竄的份兒了。
二人鬧了一場,險些把雷爹的親衛隊給引了來。虧得翠衣聽著動靜不對,不管不顧地衝進去把二人給攔了下來,卻是一邊趕走了江葦青,一邊好說歹說地安撫了還想追著江葦青窮追猛打的雷寅雙,這才總算讓兩個冤家暫時撂開了手。
於是,在第一次吵架後,二人也遭遇了自他倆認識以來的頭一場冷戰。
要說起來,其實在因吵不過江葦青而動手之初,雷寅雙就注意到了,江葦青只一味地遊走避讓,竟是一招一式也沒衝她還過手。那時候雷寅雙就有點心軟了。回頭再將心比心地想著他是因蘇琰的事而吃醋,就跟她因馬鈴兒的事而生氣一樣,她的那點怒氣也就漸漸淡了。可她生性吃軟不吃硬,叫她向人低頭是萬不可能的事,哪怕是向江葦青低頭。何況,她自認為她道理十足:“是他先打上門來的!”
因此,便是心裡多少有點後悔當時的衝動,雷寅雙也咬著牙不肯先服那個軟。
好在最近她有點小忙。
此時正值春光最好之時,自太后的賞春宴後,京城各家也紛紛辦起了賞春宴,雷寅雙的應酬也跟著多了起來。而叫雷寅雙意外的是,好像最近她不管到哪裡,總能遇到淮安王鄭霖。且不管她如何明著暗著向鄭霖表示她對他不感興趣,這小子竟就是死性不改地纏著她,纏得因跟江葦青吵架而心情不爽的雷寅雙好幾次都忍不住想要揮鞭子去抽他……
就在雷寅雙因鄭霖而煩不勝煩時,江葦青第三次做了翻牆賊。
要說小倆口吵架,原就全無道理可言的,更沒有對錯可講。最後的結果,若不是因